第34章 像鲸鱼一样的传声系统（1/1）

矮人族的讨论持续了两天。

江绵年并不急着要他们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跟在矮人族族人的身后观察他们的日常行为，看起来悠闲极了。

矮人族的构成其实很简单。

因为职能太过接近，矮人的族地可以说是分布大陆各地，在这种情况下，就不适合有“族长”这种身份存在。

于是，他们参考了人类的权利划分，决定将权利最高者的身份名称从“族长”换成了“国王”，但要做的事情依旧和原先一样。

为了方便沟通，矮人族曾经尝试过购买世界商人——一个拥有天南地北所有东西的神奇商人——手中的通讯魔法石。

但魔法石需要用魔法作为媒介催动，而且价格高昂，并不是矮人族可以为所有离开主族地的矮人人手配一个的。

想要得到消息，他们只能和人类一样不远万里地前往目标族地，亲耳听听对方说的是什么。

很多矮人的消失无法被及时报告，他们即使想要联系人类国王的人去找，也已经过了最便于搜索的时间。

如果矮人之间能互相传信……

伴随着第三天的夜晚来临，矮人族最终做下了一个尚且不知正确的决定。

“国王陛下。”

优利卡离开这里以后，江绵年的确有些不习惯，尤其不想看到某些靠得很近的朋友或者情侣、爱人，总是喜欢在餐点的时候呆在自己的房间中，安静地吃完一顿饭。

毕竟每次看到那些人腻歪的时候，他都难免会想起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魔王。

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尤里莱斯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在他屋里的石椅上坐下，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虚空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忐忑，对自己的决定和族群的未来，都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和期待。

——他们的选择，真的可以改变他们的现状吗？

如果改变不了的话，他又是否应该来做这个罪人，率先迈出改变的这一步？

尤里莱斯很犹豫，犹豫于自己是应该放手一搏，还是应该就当这件事不曾发生，对未来已知的一切苦难听之任之。

江绵年知道他内心的纠结，也不催他，低头搅动今天矮人们准备的野蔬鸡肉汤，木头的勺柄中嵌着金属的勺头，勺头向里凹陷，在光明元素的照耀下反出微弱的光。

优利卡离开以后，江绵年习惯于将光明元素重新放回到周身。

一是能够增加他对外的亲和力，让其他人更容易也更愿意与他交心，让他能从中得到更多消息。

二则是可以让他省了平日里点灯的步骤，而且他还能随意控制光明元素的明亮程度，比煤油灯要好用很多。

最早的时候，江绵年就是这样做的，后来为了让优利卡承认身份，他有意压了人几天，之后又顺其自然地将人隔离出了光明元素的范围，再到完全将光明元素收起来。

如今人离开了，这样做也就失去了意义，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在光明元素的笼罩下，尤里莱斯紧张的情绪慢慢淡去，心中多了一些坚定。

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不能改变现状。

他想：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您考虑好了？”

江绵年将碗底刮干净，并没有什么饱腹感，但还是矜持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转而轻扣一下桌面。

“事关重大，如果需要多考虑几天的话，我们在前往人鱼的族地后，我会独身一人为您返回一次，不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的确，相比其他的族地而言，他们在矮人族停留的时间已经很久，再继续停留在这里的话，难免引起骑士团的警觉。

纵使他们知道圣子可能会帮矮人族做些什么，也绝对猜想不到细节。

——毕竟这是连教皇都做不到的。

如果光明神没有沉睡，恐怕也不明白这个圣子、或者说是精灵王子，究竟是怎么有勇气说自己能察觉到图腾力量的存在，并且提出修改图腾内核的。

这是超出世界之外的力量，是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绝对的盲区。

江绵年从一开始就凌驾于他们之上，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为自己铺好的一条成神之路。

想要获取信仰，还有什么是比成神更好的选项吗？

大陆上绝大多数的人类是信仰或者表面信仰光明神的，各大种族的信仰已经融入他们的生活，只要能掌握这些力量，想要位列仙班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尤里莱斯不清楚面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兀自下定了最终的决心，朝人略一点头。

“我已经考虑好了。”他沉下声音，起身为这个即将改变他们一族命运的精灵鞠了一躬，又以矮人的习俗向他做了一串手势，“请您帮助矮人，聆听我们的诉求。”

“为此，我们将会献出自己最真挚的敬意，以及最崇高的信仰，只求您能实现您的承诺，完成对图腾的修改。”

矮人族想的很简单。

他们希望江绵年能在矮人之间打通一条沟通的线，既是一次能让很多人听到的，也能和人单线联系，并且要可以随心意切换这两种情况。

这比江绵年一开始设想的要复杂很多，不过原理其实也可以参考一部分鲸鱼的沟通结构。

倒不算很难理解，只是他没想到矮人的思路居然如此灵活。

并不是他对其他种族抱有偏见，实在是前有兽人后有海曼，让他不自觉地将这种思考状态代入了矮人。

确实是想岔了。

按照江绵年原本的设想，他会制作一个类似于现代移动设备的东西，在主族地的某面镜子或者带有镜面的东西上面加持一个自行运转的魔法阵。

——他之所以想用镜子，是因为这种东西比较有魔法的感觉，而且光滑的表面对于画面的呈现有优势，会更加方便一点。

在这之后，他再在“免受病痛折磨”的这条规则后面书写上能与魔法阵连通的规则，将它变成定论。

之后无论是求救还是什么其他的，就由矮人族自己决定方向。

江绵年预想的很简单，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只能单向联系。

果然还是尤里莱斯他们这些关心未来情况的认内部讨论出来的结果更为优越啊。

他赞许了看了看尤里莱斯，随后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探出这里，碰向主族地门口立着的图腾旗帜。

那么，现在就来修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