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认清（1/1）

气氛有些尴尬，连店铺掌柜都感觉到空气的凝固。她来回看着几人，努力找合适的话来打破僵局。

“这……”

“宋小姐安好。”任华缈抢话，恭敬地向少女行礼，脸上带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

宋泠乐没理她，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裴疑。

“今日降温，怎么出府了？”看懂了她的眼神，裴疑没有躲闪反而坦然地问道。

“来置办一些冬衣，你、们呢？”宋泠乐停顿了一下。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掌柜干笑着想要岔开话题，“啊哈哈，原来二位认识啊，那不就巧了，一起来看看我们新出的成衣吧！”

“我……来买点东西。”裴疑撇开掌柜，犹豫地说。

“哦，这样啊。看来二位今日不怎么忙呢，还未到午时就可以出来闲逛买东西，真好。”宋泠乐歪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与这灰蒙的深秋不太匹配。

“裴公子还是很忙的，只不过是专门请了假出来，二小姐莫要误会。”任华缈回以笑容，谈话间饶有深意地瞧了眼身旁的少年。

裴疑没有接话，淡淡地扫了一眼堆在柜台上的衣物，大多是男子的款式。

“给你阿兄买的？”他问。

“嗯。”少女敷衍着移开视线，又面向掌柜说，“麻烦您帮我把选好的几件打包送去知府宅邸，侍女的衣服也麻烦在这几日做好送去，管家会一起付钱。”

有了借口离开，掌柜巴不得赶快走，领了命带上手下就去开单子了。

店铺里又变得安静起来，少女故意的冷淡让裴疑有些烦躁，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将其挡住。

他前倾身体，紧盯她的面容询问：“在闹脾气？”

那带着急切与小心翼翼的态度使任华缈暗中不爽，收敛笑容别过头不愿去看，又不想离开。

“岱渊哥哥说笑了，潋潋今日心情很好，怎么会生气呢？倒是你们请假出来办事，莫被我给打扰了，告辞。”她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绕开裴疑，却不想被他紧跟了上来。

少年此刻叉腰挺直脊背、头向后仰叹了口气，“臭丫头惯会阴阳怪气。”

接着，他低头靠近宋泠乐的耳边，伸出右手抚上她的头顶，轻声道：“本是打算作为生辰礼物给你一个惊喜，既然被看见了就算是预告一下吧……莫要生气了，小醋精。”

耳鬓传来温热的呼吸，声音穿过鼓膜挠地心生痒意。

少女慌忙地一把推开他，捂住耳朵面显怒意呵斥道：“裴疑休要孟浪！”

言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衣店，留下一脸宠溺的少年和手足无措的众人。

少年低着头嘴角上扬，唇间虎牙带着邪气，眼里蕴藏着无法言语的温柔——宋泠乐脸红的模样是真的太可爱了，完全百试不厌！

“公子若是希望二小姐吃味得更厉害一些，其实可以配合我来演一出戏的。”

此时宋泠乐与她的侍女侍卫均已走远，看他偷着乐的模样，任华缈心底有种不能明说的难过。

保留笑容，裴疑半眯着眼回看她，用一种轻快且冷漠的语气说，“这就不用麻烦任姑娘了，我们的合作还未包含这么些内容。”

对于任华缈刚才的言语，他当然知道是故意的，不就是为了制造误会嘛……可惜宋泠乐不是那种愚蠢会被别人轻易左右的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任华缈冷笑一声，学着宋泠乐歪头的模样问，“那裴少爷自己暴露了在准备礼物，之后是否就不用‘麻烦’我帮你再去选择了呢？”

“嗯，该选的都差不多了，先这样吧。至于‘惊喜’，还有些时间准备，我自己想办法就好。”他说完付了宋泠乐订下的所有东西，朝掌柜行礼告辞，也不管任华缈是否跟上来。

女子孤零零的站着，身上聚集一道道旁人的视线。

不甘心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她多么想，多么想代替宋泠乐啊！为什么自己的身世会那么平凡，如果自己也和她一样，裴疑是不是会更看重自己？

......

坐上马车回府邸的宋泠乐，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连带着耳朵也滚烫无比。

“空青我是不是发烧了？”她皱眉不悦地问。

空青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遂摇头回答：“应该是没有的……”

“哈哈哈，没那么严重，主子你这只是脸红罢了！”银朱直言不讳道，她从出店铺开始就兴奋极了。

本来看到裴少爷和任华缈一同进店铺的时候，她还是七上八下的，既愤怒又害怕。结果误会轻而易举就清除了，果然裴少爷对主子是最好的！

“你在高兴什么？”宋泠乐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才没有脸红，你若再胡说我就把你丢下去。”

银朱立即噤声，委屈巴巴地望着空青求助。

“主子那任姑娘您打算怎么办？”空青没理她，岔开话题问道。

“心心念念一个人，却被那个人利用着也是可怜……与我无关，只要不伤害到我与我在意的人，随她干嘛，做什么也不过无关痛痒。”宋泠乐想起努力站在裴疑身边的素衣女子，还是挺可怜她的。

她应该算得上这么多年第一个除宋家以外能站在裴疑身侧的女子了吧？

细算下来让她摊上裴疑的始作俑者便是自己，若那时没有强行让任华缈跟着一路，她也不会与裴疑有交集。现在她恋慕裴疑，自己也不可能自大地跑去阻止，有这个权利拒绝她的只有裴疑，所以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她不会去多管，他自己处理好就行。

对于与任华缈的关系，裴疑说过是合作与利用，虽然她相信。但，她也相信人是会改变的，在看见裴疑与任华缈一起出现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些生气。

怀疑与恼怒迅速填满胸腔，又在裴疑沉静安然地注视下骤然消失。

那双眼睛里她只看见了自己，一种无法忽视的安全感包裹全身，就在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心意是什么，她早就清楚的。然而全身上下最后的一丝倔强还在强撑，她像逃跑似的离开，只是不想被发现，不想就这么承认......

“主子……”银朱躲在空青身后，不合时宜地担心道，“您是不是真的发烧了啊，为什么脸越来越红呢？”

“……”空青抬手遮眼，很是无语。

“还是把她扔下去。”宋泠乐咂舌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