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义勇为（1/1）
清晨，朝阳慢慢的在一片橘红色下越来越亮，又似猛然间从山头上跳了出来，跨过了群山，穿透了云层，照向了阡陌纵横的田野，充盈的嫩绿色溢满天地间，生机盎然；也照向了青石板的小城街道上，刚出笼的馒头热气更加浓郁，一片烟火。为生活要奔波忙碌的人们也已经开始在街道坊市之间穿梭。
一处略显年代却很干净的茶铺门板刚刚扳起。一个粗布灰衣身材消瘦的小厮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左右晃动晃动了身体，打着哈欠拎着扫帚开始迎接这新的一天。这小厮约莫十四五岁的年龄，长相清秀，长眉窄脸，眼大有神，有一股勃勃英气。
“天生呐，快去把稀饭喝了。”屋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婆婆，打扫完前院就去。”少年回首看着屋里说道。屋内这时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满脸的褶皱，看向少年天生双眼里却闪烁着几分慈爱。
天生看婆婆走了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过去搀扶老婆婆：“婆婆，您别出来了，早上寒气重，再歇会儿。”老婆婆根本不听劝，颤颤巍巍走到天生身边拿起了刚刚被放下的扫帚，作势就是要扫地。“赶快去把早饭吃了，一会儿该凉了。”老婆婆看着天生说道。天生要拿回扫帚，老婆婆执拗不许。拗不过老婆婆的天生只得回到屋里两口就喝完了热粥，那暖流从口中流到肚子里，暖的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天生是这老婆婆从汉水边上捡回来的，好似生过什么病七八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找不到家，也寻不到亲人。后来老婆婆便留下他在店里住下做了个小厮。老婆婆自己就住在店后的院子里，有两个儿子从不回家。人老寂寞，留下这聪明伶俐，长相清秀的少年，心里很是喜爱。对天生如同儿孙后辈一般，也甚是疼爱。还给取名叫做天生。于是两人便相依为命的守着这茶铺。这一晃就六七年过去了。
婆婆年纪越来越大了，天生每日都是手脚麻利的多抢着做些事，好为婆婆分担一些。小城虽然临着汉水，但却没有大型港口，所以并无大船停靠。来往的生意人都去了不远处的江夏郡，所以小城中人口不算太多。日常的客人也就是这小城中的土著，所以茶铺的生意不是很好。胜在此处房产是属于婆婆的，婆婆与天生二人就住在这茶铺的后院里。茶铺微薄的收入倒也够二人的生活。
此时刚刚整理停当的天生依靠在门口，对着街面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发着呆。少年的心情应当是无忧无虑的，有个疼爱自己的婆婆，有饭吃，有衣穿。对着未来偶尔也有一点点幻想，会不会如同斜对面那家首饰店的老板一样，攒一些钱，娶上个漂亮媳妇儿，生上个漂亮的女儿。想到首饰店老板的漂亮的女儿，天生忍不住把目光转向了那家首饰店。
首饰店老板一家就住在店铺后边的大院子里，确实也有个漂亮的女儿，十六七岁的年纪，因首饰店老板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舍不得早早嫁人。便一直在家里宠着。受宠的女儿总是可以做一些任性的事，首饰店老板的女儿便经常会外出游玩。身边总有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跟着。每次外出的时候都会从店铺里进出。每当这个时候街上便会行人驻足，天生也会跑到茶铺门口跟着人群看上两眼。
就在天生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好似又传来了那银铃般的娇笑声。抬头看时，果然有个婀娜多姿的少女从首饰店里走了出来。乌黑的发髻做少女打扮，娇嫩的耳垂下摆着一对闪闪发光的银色耳饰，映衬着少女白皙的脸庞与脖颈。挺翘的鼻梁之下是那薄薄的红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已经长开，走起路来月白色的长裙下婀娜的身姿如风摆杨柳般晃动，也是颇有几分韵味。带着小丫鬟从茶铺门口经过时，还同天生浅浅一笑算做招呼，在那如百合绽放般的笑靥下天生微微愣神。
“天生......天生......”屋内的婆婆发觉叫不应他，便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天生发愣时的呆像，觉的好笑，便揉了揉天生的脑袋笑着道：“哎呦，那小刘家的老姑娘了，你还是个小孩子，也学别人犯痴。”首饰店的老板姓刘。
“婆婆......”天生被婆婆一唤之下惊觉了过来。看着婆婆取笑揶揄他。清秀的脸庞上化处了一坨红晕。
“天生过几年也是大孩子了，到时候要是那姑娘还没嫁人，婆婆给你做主。”婆婆看着天生说到。脸上一半的笑容，一半的慈爱。
婆婆这么说着，天生的脸上更加红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婆婆喊我什么事？”
“天生害羞了~婆婆今日身子骨疼的厉害，想关了铺子，你陪婆婆到城北的张郎中家里瞧瞧。”婆婆又揶揄了天生一句这才说到。
天生连忙扶住了婆婆，说道：“婆婆，你又不舒服了啊。上次就让你不要干活了，你也不听。这次去让张郎中瞧过之后就别干活了。我一个人干这些活还快些。”
“好...好...好...，婆婆老了，不中用了，你也开始嫌弃婆婆了。唉~”婆婆嘴上说着，心里确是知道天生心疼她，这时又想到了两个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儿子来，不由来的叹了一口气。
天生看婆婆的表情就知道婆婆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了，便没出口说话，只是扶着婆婆回屋收拾，准备歇业去看郎中。
城北虽然不算远，但是婆婆腿脚不利索，二人专捡小路行走，一路上歇了好几次这也距到了郎中家还有一段路程。此时这一段路上全是有钱人家的旧宅，房屋建筑稠密，巷子胡同纵横交错，路口繁多，只是大多已经没人居住了。天生正陪着婆婆说着闲话，缓慢的行走着。忽听得前方巷子口有女子的尖叫声，尖叫声传来之后天生脸色忽变，这声音像极了那首饰店刘家姑娘的声音。天生停住了脚步对婆婆说到：“婆婆先在这里等我，巷子里好像是刘家姑娘。”说罢便向着前方巷口跑去。
越接近巷口声音越发真切，此时尖叫声已经下去，只留呜咽之声与痛苦的闷哼声。天生三步并两步飞快赶到巷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已褪去上衣的干瘦青年此时一只手捂着身下女孩的嘴，另一只手却在撕扯着女孩下身的裙摆。旁边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丫鬟。
月白色的布片，一片一片的被青年撕落了下来。女孩光滑白皙的双腿已经完全裸露了出来，而女孩的双手也尽着最后的力气想把青年推到身下去。
天生看去，不是刘家姑娘还能是谁。心中着急，大喊了一声“住手！”便是向着那青年撞去。
天生的力气要比同龄人大一些，而且反应速度也比同龄人快一些，身体之中还时常有暖流转动，那是小时候修行内功留下的气劲，只是自己不知，婆婆又是一个普通人，一起生活这么久也并无看出来，只是以为天生身体比同龄人壮实一些。
青年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天生，只见一个毛头小子飞快的向自己撞来，一愣神间天生已经撞上了他。这猛的一撞之下，倒也把青年撞了一个踉跄。青年身子一歪，身下的刘家姑娘却是能够动弹了。赶紧缩回了身子，把那裸露在外的双腿抱回了怀中，手不停的拽住身上仅剩不多的布片来遮挡裸露在外的身体。低着头不停的抽泣着。
那青年站稳了身体，回手就给了天生一巴掌，怒骂道：“哪来的畜生坏爷的好事！看爷今天不剥了你的皮。”
天生没有打架的经验，这一巴掌没有躲开，只听“啪”的一声，天生眼冒金星，还有点发晕。只是想着刘姑娘被这坏人欺辱，心里还有一股气扭着，硬是咬着牙又向青年扑了过去，整个人抱住了青年的双腿，任他踢打。
“刘姑娘，快走啊~快走~哎呦~啊~快走。”天生一边挨揍一边向着那刘姑娘喊道。稍稍缓过神的刘姑娘看到天生为救她被一顿胖揍，心中也是着急。边抽噎哭泣边从地上捡一些碎石子向着那青年丢去。只是心慌之下没什么准头，倒是有一半丢在天生身上。幸好没什么力道，不然天生就真的惨不忍睹了。这时不远处从听到天生的第一声叫喊时就往巷口匆匆赶来的婆婆也到了。入眼的就是一直视为儿孙的天生被那青年一拳一拳的揍在身上，心里又着急又心疼。挺着老身子板也颤颤巍巍的冲上前来与那青年推搡了起来。
此时从巷子的另一边跑过来了两个人，却是那青年的随从。那两人帮青年制住刘姑娘与丫鬟之后怕打扰了公子的兴致便躲到了巷子的另一边。刚听到打闹的动静时还以为是少爷在欺辱那刘姑娘，直到打闹的动静大了起来，两人才匆忙赶了过来。
这二人可是真正的武道修行者，估摸着也有一品的实力，两人赶来先把天生架开就是一顿猛揍。天生尚未入品，自然不是二人的对手，只得挨着这一顿胖揍。而那青年则腾出手脚对着婆婆就是猛踹。
“哎呦！”一声，婆婆被那青年一脚踹了个踉跄便摔倒在地，这巷子里碎石颇多，婆婆后脑着地，磕在了碎石上。顿时一片血流染上地面。
天生看到婆婆被一脚踹倒，急欲去护婆婆周全，怎奈双手被抓，情急之下狠狠的在那名随从胳膊上咬了一口，才挣脱束缚。眼见婆婆脑后有鲜血流出，便俯身去抱婆婆起来。只见婆婆已经双目涣散，脸上血色尽去。伸手抱起婆婆的时候只觉得婆婆全身一片瘫软。天生连喊了两声“婆婆！婆婆！”却无应答。再摸鼻息，已然没了生机。天生只觉得全身如被雷击，怔怔发麻。双目泪水夺眶而下，扑扑的掉在地上。心里只觉得天塌地陷，自己再无依靠。
正当天生悲痛欲绝之时，忽的一只纤纤玉手攥着一团绢布递了过来。耳边也是传来一声：“小弟弟，莫要难过~”。抬头望去，却是那刘小姐伸手递来了一片破碎的衣巾，让他擦拭泪水。此时的刘小姐已经把仅剩的衣裙穿戴在身上，只是破碎的衣裙并不能把娇柔的身体遮蔽住。雪白的双臂，纤细的小腿全部暴露在外，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清亮娟秀，虽增妩媚却又惹人怜爱。然而这时的天生却无心欣赏，刚被从悲痛中唤出来的他，茫然的环顾四周。却见那行凶的青年男子带着两名随从已然不见了。
原来那青年见到出了人命，心里微惊，欲火已褪，便逃之夭夭了。刘姑娘见那青年逃走，才恢复了几分胆气。起身唤醒了倒在地上的丫鬟，便过去安慰天生。
刘姑娘劝慰天生几句，发觉他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便对他讲诉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分他心神。从这刘小姐口中所述，这青年是城中崔姓大户的独子，唤作崔济，这个崔家据说还是门阀大族崔氏的远房外支。与她也是见过几次，今天本来是约她出来游玩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带她来到了这僻静之处，惊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求告无门了。
刘姑娘跟天生说话确实使他从悲怆中暂时缓了过来。心中想了一下，当下的第一要务是婆婆的后事，这事得告知婆婆的俩儿子。另一件事就是为婆婆报仇。对于为婆婆报仇这件事刘姑娘也同仇敌忾。
两人合计商议了一下，觉的那崔家本城世家，又是门阀大族做靠山，自己两人身单力薄，不足以复仇。所以只能上报官府为自己求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