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1/1)
问我要了尤娜的联系方式,朱教授果断挂了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前往神农架集结志同道合的伙伴。
这时我以朱教授要联系方式为话茬,向尤娜提了这事,没想到她在微信里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
我是最后给八借回的信息,打了一个电话。
打通电话的刹那,八借的破嘴像开闸泄洪的大坝,废话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哎哟我去,你大爷的,你怎么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被那娘们儿骗到缅北噶腰子去了!”
“你知道我给你丫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吗?”
我欲言又止,没想到给了这货继续咆哮的机会:“你丫的真是坑兄弟啊,你知道我这三四天是怎么过的吗?我特么在医院都快成小白鼠了,在我最需要兄弟的时候,你丫的竟跟我玩失踪,果然有爱情没友情,咱兄弟俩小十年的感情我看是淡了!”
我无暇贫嘴,只回了句:“家里有老人去世……服丧期没看手机。”
八借能从我说话的语气中听出我心情比较糟,于是接下来也就没再疯狂的语言输出。
他估计刚开始憋了一肚子怨气,想要多炮语几句宣泄一下憋屈的情绪,发几句牢骚,可听到我说家里有老人去世,并且结合自己消失三天没回任何消息,他就算再笨也能猜到我失去的是至亲。
“哦~~~那什么,天狼的狗粮没了。”不满情绪就这么突兀地被八借转移,伴随着他心中的不忿在理智的克制下消散,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沉默。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天狼的叫声,似在埋怨八借克扣他伙食,以咆哮的方式进行不忿地抗议。
八借声音激愤地数落了一顿无辜的天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吃货,再吃就成天猪了!”
“汪汪汪!”
天狼听得懂人话,八借这样数落它,自然会招致它的不满。
于是电话中连续传来天狼的咆哮,那叫声从电话中传来,吵得人脑壳疼!
言语不通的人与狗进行了小片刻的极限拉扯,最终以八借闭嘴而消停。
待天狼安分下来,我问八借道:“你腿现在怎么样了?”
八借咂了咂嘴:“情况嘛……还是老样子,目前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变化,谢老师和倪大夫已经处理过了,现在腿上绑着一个冰溜溜的什么恒温器,天晓得是不是医院想在我身上创造点业级!”
吐槽了一番医院的操作,八借转而得便宜卖起乖来。
“冤大头是那钱多花不掉的尤娜……这女人心思虽然复杂,出手倒是蛮阔绰的,她前天离开时给了我一笔不小的补偿金,你猜多少?”
“财不露白!”我懒得猜,也不想知道具体数目:“留着娶媳妇吧,别在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打了水漂!”
“弄得就跟你娶过媳妇一样!”
八借原本还想在我面前炫耀一把,结果被我一句话堵了回去,也就没再自寻不快。
“你现在在哪,我把天猪还给你,以这货的惊人食量,尤娜的补偿金都不够这货吃三年。”
天狼听到八借在我面前告状,还故意取笑它,电话里又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
“汪汪汪~~~”
声音吵得人实在聒噪,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给八借的微信发了一个导航。
收到我家的导航地址,八借回了句:“人和狗保证一个小时到!”
……
八借开车到达我家时,已是午后,时间不巧,过了饭点。
三天丧事办完,家里别的东西不多,唯独剩菜剩饭堆满厨房塞满冰箱。
没得选,八借只能和我们一样,吃着用脸盆装的剩饭剩菜。
我以为刚出院不久的八借会怨我没有给他接风洗尘,大摆一桌丰盛佳肴,结果这货抱着个大海碗,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刨食,炫得比天狼吃狗粮都龌龊!
“你还别说,农村的流水席都比医院的快餐吃着香,那地方的饭菜简直就是猪饲料!”
我全程没啥胃口,只顾着看八借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将剩菜剩饭干了大半盆,八借也是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饶有兴致地用牙签剔着牙缝。
我没胃口,在八借狼吞虎咽的时候一直在发呆,八借剔牙时眼睛时不时地瞥了我几回,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八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以我俩之间相互了解的水平,谁撅屁股拉什么粑粑,相互还不是门清儿!
八借见我心情有些差,于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开话茬。
“你来不单单是送天狼回来,也不单单是为我家消灭残羹剩饭的吧?”
我瞧着八借那张近乎便秘的脸看着实在难受,只得主动挑开话题。
将手里的牙签用手一弹,八借畅快地吐了口胸中浊气:“哥们我这回出院,第一件事就去找那帮倒卖狗血的混蛋玩意儿算账,你猜我查出点什么?”
我没猜谜的心情:“麻烦你直接放!”
八借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顺了顺胸口道:“我发现咱们县里抓流浪狗做抽狗血这门缺德生意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把狗血卖给了那娘们儿!”
我一惊:“你是说尤娜?”
“除了她还能是谁!这女人看着人畜无害,心可是歹毒得狠呐。”
想到尤娜当时给血绒花菌体基因测序的办事效率,我现在就恍然这一切并非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我现在终于明白尤娜为什么会去畜牧局找我!”
“因为那个时候我刚被感染血绒花菌体的狗咬伤,而你正巧去医院看过我!”
顺着这个思路我接着对八借道:“她担心事态会变得越来越严重,所以陪我们演了一场戏!”
“这不是一场戏,更像是一个局!”八借这个时候又开始事后诸葛亮起来:“我早说过这娘们儿不像个好人!”
如果这是个局,那我只能说尤娜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容我再理一理思路!”
我示意八借安静一会儿,让我在脑中过一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八借显得十分不耐烦:“有啥思路好整的,就我这脑袋都能帮你捋明白!”
说着,八借的情绪还激动起来:“一切的起因都是血绒花菌体,郭爱唯拿流浪狗做实验是导火索,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而这个导火索似乎是解开某个秘密的重要一环,于是才有尤娜做局!”
这个自然不用八借跟我叙述和解释,我好奇的是:“郭爱唯从哪里得到的血绒花菌体初代样本?”
这个问题八借答不上来,于是只能瞪着驴蛋似的眼珠子看着我:“这个问题可以直接pass!”
“那么问题又来了,尤娜大费周章,烧钱做的这些事,她最后图什么?”
“为了确认某些事?确定某种可能性?”这一点八借说不上来,但他接下来的回答堪称脑路清奇:“这件事最起码起到了一定的轰动作用,县医院、防疫局、还有咱们的朱教授!”
提到朱教授,我目光不自觉地与八借对视了一眼:“你知道这么多事?”
八借用审视脑残的眼神充满关怀地看着我:“就你丫的是朱教授学生,我不是?就你会问血绒花菌体的情况,就我是二傻子呗?”
提到这事儿,八借就显得十分不满,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咱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可哥们儿我也是千人过独木桥,从高考中杀出血路,考上省一本农校的胜利者,你以为咱智商负数呢!”
言归正传,八借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边吞吐着烟气边说道:“郭爱唯在神农架消失这事儿我托关系打听过,确有其事,失踪的时间也对得上,尤娜的身份也没问题!”
八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使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你的意思是,尤娜想借势,利用猴头山犬以及血绒花菌体这两个焦点,把全国乃至全世界生物学领域的专家学者的目光聚焦到神农架?”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尤娜这样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目的是什么?
凡是都得讲究目的,何况尤娜在处理县流浪狗事件中花费了巨大代价,我相信她绝不是假惺惺地做好人好事。
难道只是为了找到自己父亲的下落?
这个理由显然太过牵强,因为警察的搜救能力似乎更强,我在心里直接推翻了自己的这一推测。
“别的不说,单从朱教授这里散布出去的消息,我敢说不出一个月,国内整个生物界都得一片哗然,甚至用不了多久,整个世界的科学家都会前赴后继地来中国进行学术交流,达尔文要是泉下有知,估计棺材板也按不住!”
且不论八借说得是否夸张,就这件事本身的影响而言,确实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和关注。
“狗送到,吃饱也喝足了,我也得根据我的思路查一查那娘们儿,你好好想想有什么事发生的特别突然又令人猝不及防,然后把思路理一理,咱们再继续研究研究,我觉得这事肯定没完!”
起身舒展了一下老腰,八借向我摆了摆手,然后走向了自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