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诛九族之罪（1/1）

“银珠，快，去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桂宫鸿宁殿中，一直端坐着的李氏在宫门外的侍女来报，确认林善等人已经离开后，一下子松了口气，伸出手搭在身侧侍女手上急切地开口吩咐着。

“是，奴婢这就去。”

李氏枯坐在殿内，手撑着额头，看向窗外。春色已晚，百花凋敝，草木却郁郁葱葱，焕发着新的生机。

“病树前头万木春······”李氏喃喃说道。

不知为何，这些时日，她总想起当年刚入宫的时候。当年她也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才貌名冠京城。先帝也尚年轻，俊美又威严。她对先帝，也是倾慕的，只是······做皇帝的，哪里会有感情？

他对她······从来心狠！对她的宠幸不过是为了安抚世家罢了，毫无一丝柔情，就连临死之前，为了提防她，不仅将摄政之权给了方染冉那个黄毛丫头，还不忘把她和寅儿分开！

李氏狠狠地闭了闭眼，眼角隐有泪光闪烁。再睁开眼，眼中却是一片狠厉。

方染冉和方旻的母族，不过落魄寒门，哪能比得上寅儿出身尊贵，这个皇位······他不肯给，那她便自己拿。

海贞香来历隐蔽，前朝时倒是风靡了一阵，后来被发现招致不孕的效用后，便被世人所弃，也有上百年了，如今整个大历识得此香的人少之又少。正因如此，她才会选用此物。

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中发慌。

李氏按了按心口，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已然变凉，银珠怎么还不回来？她站起身，正要提步出去看看，外面便进了人。

李氏愣在了当场，看着被押在中间的银珠，霎时脸色僵硬，艰难地扯出一抹笑，问道：“林大人，这是何意？本宫的侍女，犯了什么罪，竟然惊动林大人亲自捉拿？这一整晚，林大人都亲自守在本宫殿中，为了圣上的安危，本宫也不说什么。如今给圣上下毒之人已经缉拿归案，本宫又是何处不妥，林大人要这般针对？”

“太妃误会。下毒之人被抓，林大人确保太妃安全后，本已经退出了桂宫，却见此人行迹诡异，怕此人伤到太妃，这才暗中跟随，谁知她竟拿出此来历不明的东西······”

“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过是本宫钟爱的一种香料罢了！”李氏侧目，看向出声的人，暗自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是······小冉的驸马？今科的探花顾博？”

此前给林善传旨之人便是顾博，如今跟着林善进鸿宁殿的人也是顾博。

顾博听到李氏的问话，微微低头称是：“太妃好眼力，臣便是新上任的驸马都尉，顾博。”

李氏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方染冉倒是跟她那父亲一样，竟看得上这种小门小户出身。

“你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便该知道，此处没有你说话的份。一来，你是外臣，管不到禁宫，甚至本不该进内宫。二来，你在本宫面前是小辈，怎能放肆？”

顾博头更低了，但也不至于被这么几句话便说得失了分寸，依旧含着笑说道：“太妃说的是。但太妃有一点倒是说错了，臣今日便是有进内宫的资格。”

顾博在怀中一掏，拿出一枚令牌，抬起头，又挺直了腰背，面上也失了笑意，字句铿锵：“圣上有旨，捉拿幕后指使，封锁桂宫，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李氏看见令牌的瞬间，踉跄了一步，金牌令箭上刻着明晃晃的“如朕亲临”四个大字。方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晚种种，都是方染冉姐弟俩在算计她！

顾博和林善安排好南军看守桂宫后，便要离开鸿宁殿，两人一同将银珠亲自带到方旻和方染冉面前。

提步向外走时，却被身后之人叫住，“顾驸马，本宫有句话，想让你帮忙带给小冉。本宫想问她······甘心吗？又或者，她不害怕吗？”

顾博愣在了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头也不回地道：“太妃此话，倒不如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时，亲自发问。”

“不过——臣倒要提醒太妃，圣上和殿下的关系，可不是你所能挑拨的，不用白费力气，还给自己招惹祸事。”

甘泉宫中，方染冉一勺一勺给方旻喂药，嘴上不停念叨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种事，陛下冲动一次也就罢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臣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如何让朝臣们交代，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虽然顾博慎重万分，方染冉也逼着系统给方旻暗中降低了毒性，但到底是毒药，吃下去怎能毫无损伤。现在的方旻，还是那个稳重的少年帝王，只不过，面色苍白，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虚弱的病气。

“皇姐，你就别数落我了······”方旻躺在床上，无力地开口。

“陛下，殿下。臣和林卫尉在桂宫抓到了犯人，请陛下亲鞠。”顾博进了殿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方旻高兴地坐起身来，笑着称赞：“姐夫好样的！林卫尉辛苦。”

“将人带上来吧。”方旻盘膝而坐，神色淡然。

银珠被南军带进甘泉宫，颤颤巍巍地跪在方旻面前。方旻并没有问罪，接过方染冉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顾博将从银珠手中拿来的药包交给御医查验。殿中众人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事。

“陛下，李丞相、王太尉和谢御史已到了，正在殿外候着。”

之前被派遣去通知外臣的宫人进殿中禀告。

“宣。”

方旻见银珠听见此话后颤抖得更加厉害，嘴角轻轻扯出笑意。

不过片刻，三人便进了殿中，银珠在他们走近的瞬间大喊道：“是奴婢下毒谋害陛下！奴婢······认罪。”

众人皆是一愣，方染冉皱着眉，开口问道：“你说是你所为，那你为何要谋害陛下？”

“奴婢······”

“毒药又是从何而来？”

“毒药是奴婢从······”

“够了！本宫和圣上不想听你这些胡言乱语。你一个小小宫女，既无动机也无能力。说出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你背后的主子是谁，真当本宫和圣上不知吗？”

方染冉隐晦地看了一眼李琛，李琛等人恭敬地低下头。

银珠说不出话来，方染冉也不再开口。方旻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谋害朕，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你所为，还是被人指使？”

“想清楚了，幕后之人值不值得你为其被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