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机(1/1)
沈沛儿倒在郎月园东北角的一间屋子里,浑身酸软,身体竟使不上一点劲。她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一个时辰之前,沈静姝派人折了一枝紫薇花来,说是要玩击鼓传花,输的人罚酒一杯。她派人击鼓,游戏就此开始。
最初几次鼓声停止时,花枝并未落在沈沛儿手中,可是玩了一阵子后,花枝一连落在她手里三次,她被连着灌了三杯酒。
第三次灌酒时,沈沛儿只觉得身体渐渐发沉,脚下也站不住了。她哪里知道,那击鼓之人,是沈静姝从瓦子里专门挑选的伶人,耳力极好,能分辨出在场所有细微的声音。刚才击鼓时,那伶人虽蒙着眼,但是花枝传到谁手上了她一清二楚。而给沈静姝灌酒的平竹,早已在酒壶里藏了迷药,只稍她把那壶柄上的机关一按,迷就从内壁的暗格里掉入酒水中融开了。
沈静姝见沈沛儿已半昏不醒,便知道她中计了。她假意贴心地安排人带沈沛儿去休息,又借口沈沛儿身上沾了酒渍,派丫鬟带着翡翠去领换洗的衣服,以此支走了翡翠。就这样,沈沛儿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她手下的婆子丫鬟们架去了郎月园的东北角。
现下,沈沛儿躺在屋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她依然好奇沈静姝为她准备了什么。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进来,来人一身粗布破衣,一脸地下流猥琐。
“小美人儿——”那人涎皮地欺身过来,伸手就要扒沈沛儿的衣服。
沈沛儿已经多久没经历这样的事了?
三年了
自她逃离噩梦一样的荣王府已经三年了。
她记得自己第一天被送进荣王府的样子。那时因怕她寻死,自卢氏宣布她要去王府做小妾起,她每天都被灌大量的迷药。所以那天她坐在轿子上,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地。她当时想,其实卢氏也不用费这么多力气,她虽不愿给人做妾,但是她也没有那么想不开。
她就那么昏昏沉沉地被送进了王府,被安置在偏僻的院子里,一直睡到月上中天,直到一声房门被踹开的巨响划破了她的梦境。
沈沛儿猛地起身,只见夜色中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穿大红蟒袍。
李晏安进了屋,她战战兢兢地给她倒了杯茶。
最开始,他还很客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害怕。
他像观察一个物件一般仔细地看着沈沛儿那张脸。
“果真是有胡人的血统啊,沈怀方没骗我。”
李晏安的眼神随着幽暗的烛火明明灭灭,像是那饿极了的豺狼。
他又问沈沛儿可会胡旋舞。
沈沛儿老老实实地回答不会。
下一瞬间,沈沛儿只觉脸颊一痛,紧接着拳头和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贱人!一个胡姬还敢跟本王拿腔作调!我娶了你姐姐一个摆设也就罢了,你还什么都不会,那本王娶你们回来有什么乐子?!沈怀方那个老匹夫,巴结不上我三哥就转头来巴结我!他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本王做岳丈?!”
头上、后背、前腹、后腰、大腿。
每一处都挨了他的拳头和脚踹,可被灌了十几日迷药的沈沛儿根本没力气反抗。
突然,李晏安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脸前:“沈淮方说和你那做胡姬的娘一样,注定是侍奉男人的命,怎么对你都行。今日我且试试,你是不是和那老匹夫说的一样。”
李晏安狞笑着扯开她的衣服。身体被撕裂的尖锐的痛苦从她的下身一直传到脑门。
沈沛儿有一种自己被活生生劈开的错觉,恐惧一下子在心口划开一个大洞。
而这恐惧又变成了养料,让疼痛变得更加剧烈。
她觉得她要死了!
她本能地叫出来,四肢发了疯似地扑腾想要挣开他。
可迎接她的,是一个又一个耳光,和脖子被死死捏紧的桎梏。
最后等沈沛儿耗尽力气的时候,她是真的想死了。
眼下沈沛儿身在郎月园里,冷静地看着这个一脸下流扑过来的男人,她用尽全部力气抬起左手,用牙齿轻扣手镯上的机关,细密的药粉就沿着手镯的细孔漏进嘴里。那是她来玉京前找姚清配的药粉,能解百毒。眼见男人离她只有一尺远,她侧身一翻滚到地上。她就这样略显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过了男人的几次袭击。
药粉见效很快,不一会儿她就恢复了力气。她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闪身转到男人身后,以手为刀利落得砍在他的后脑勺上。
男人应声倒地,一头栽在地上。
眼下因着一番躲避,沈沛儿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狼狈。她提着男人的后领,把他拎到床上。
“吱呀——”
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屋子,门开了。
宴席过了大半,沈静姝心里估摸着那边厢谢雅已经和她找来的下流男人滚到一块儿了,便用担心的语气说到:“这大半天了,郡主不知怎么样了?”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女客们的注意,众人这才意识到,永平郡主离席了好久都没回来。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女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沈静姝见氛围和舆论都被她炒起来了,便带着几个年长的女客离席,说是去园子里寻永平郡主。
今日的来客都是沈静姝精心挑选的,这几个年长的女客皆是那喜欢搬弄是非的高门媳妇。
沈静姝一边领着她们往东北角的屋子去,一边心里想着过不了今晚,永平郡主在荣王妃宴席上私通外男就会传遍整个玉京。
谢雅呀谢雅,凭你是什么身份,过了今天,你将是全大梁人尽皆知的荡妇!
到了屋前,只见门窗紧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诚意伯夫人最先上前,轻轻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