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光影里的少年（1/1）

江思璇究竟对不对得起过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以对得起楚煜为准则，在他身边是为他好，离开他亦是为他好。至于他们的过去，或许就是个不该存在的错误，既然不该存在，也就无谓对不对得起了。

千万不要在十六岁的年纪爱上一个人——这句话江思璇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次，也算她在这场不算盛大的情事中学到的。只是，等她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江思璇遇见楚煜的那天，离她十六岁的生日还有将近两个月。

那时的楚煜已经在江思璇的世界里如雷贯耳，有些人天生就是耀眼的，成绩优异，阳光帅气，符合大多数女孩对初恋的全部幻想，从初中第一次摸底考试时初露锋芒，与同班的江岩反复争夺年级第一的宝座，相爱相杀多年。

楚煜与江岩，自初中作为竞争对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之后进入同一所高中，考入同一所大学，又要同班四年。优秀的人总是相互吸引的，江岩在学习上与楚煜竞争，在生活上与楚煜结伴，两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江思璇自然能听到不少关于楚煜的事迹，比如——

“今天楚煜又收到一封情书，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封，文笔居然还不错，比楚煜那小子强多了。”当然江岩末尾还会加一句，他收到的情书当然没有我多。

“这次篮球赛楚煜最后的三分球太棒了，直接把对方顶死了。”不过江岩表示，那还不是我前期给打好了基础，不然哪有他这么风光的超神时刻。

“楚煜今天又在女生面前装了，我都不想戳穿他那斯文败类样儿，明明是断然拒绝偏装出一副温柔的面孔来，把小姑娘迷的七荤八素的，反而心甘情愿的拿着爱的号码牌了。”

凡此种种，江思璇想，可能江岩与楚煜的区别就是他比人家更健谈也更自恋。

然而这些，终究不如那日阳光灿烂，少年就站在那里，回过头，看见她，勾起了唇角。

即使她身处不安的梦境中，只要想起那副不经意间的温柔模样，都能微微一笑，安心不少。

那是一个平凡的夏日午后，踩着十五岁尾巴的少女背着小包哒哒哒的跑进商场的咖啡馆里，娇憨的拖长了尾音叫了一声“哥——”

回头的是两个少年，一个黑发微卷，一个栗发微卷。黑发少年闻声招了招手，笑道：“等你很久了大小姐!”

少女嘟起了嘴“别夸大了你，等了多久我心里还没点数嘛。”

“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啊，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我们的芳心杀手也在的啊。”

“江岩，好了，越说越离谱，什么芳心杀手，这是什么中二无脑才起的称号，你再吓着妹妹。”

“她还能被吓着，她不吓着别人就不错了。”江岩刚说完这句，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威胁道“楚煜你不要脸，谁是你妹妹，江思璇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两人插科打诨一番，江思璇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生，浅栗色的头发微微卷曲，一双桃花眼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赞一句剑宇星眉毫不为过，明明五官精致偏又不失英气，皮肤很白，是女生大都会羡慕的牛奶肌，薄唇微微勾起，煞是好看。

果然是一副勾人魂魄的模样。

“怎么样楚煜，我没骗你吧，我也有是有大眼基因的，看看我妹这水灵灵的眼睛，你以为只有你有一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啊。”

楚煜闻言失笑“准确地说是你家有大眼基因只不过没遗传给你而已。”说完看向江思璇，接着道“叔叔阿姨的优秀基因全都给了家里的小公主了！”

江思璇此刻已羞怯万分，她本不是扭捏的人，只是两个男生互相打趣之间总拿她当标的物，又明着暗着夸她漂亮，直把她这颗少女心涨的满满的。

“我一路小跑过来快渴死了，先点单吧，两位哥哥。”

“谁是你哥哥，你个小丫头看人家长得帅就攀关系是吧，我才是你哥哥！”江岩气急败坏“你小心我把你去书店买的事告诉爸妈。”

“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小学生。”江思璇不理江岩，对着咖啡馆的小姐姐轻声细语“您好，我要一杯柳橙汁。”又问楚煜“哥哥你要什么？”

“我要一杯黑咖啡，待会我端过去就好了，你找个位置坐就好了。”楚煜看了一眼江岩的表情，又添了一句“我叫楚煜，叫我楚煜就好了，叫哥显老。”

江岩一边默默吐槽楚煜平时在学校巴不得让别人叫他哥的样子一边又觉得他终于说了句人话，于是立马接话“确实不该叫哥，她又不是你妹妹，她是你姑姑！”说完立马逃窜，楚煜一听，哪里还顾得上点单，一个冲刺去追杀口出狂言的江岩。

少年们追逐打闹的身影离她愈来愈远，最终跑进光影的交汇处。

后来，江思璇无数次回想起那天午后，少年好看的侧颜在和煦的阳光下格外耀眼。她才明白被自己经年放在心尖上的少年，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她的世界。少年惊艳的，又何止是初见的半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