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能见你吗？当然能！（1/1）
寒来暑往，江思璇期盼着寒假能有机会跟楚煜见面，可江岩的一番话却如当头棒喝，彻底断绝了她的念头。
“楚煜这小子，每年都要去美国陪他妈过年，害得我一到寒假就无聊。”
江岩说这话时，江思璇正跟碗里的一只虾较劲，听到江岩的抱怨，知道楚煜寒假不在国内，心中难免失落，剥虾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哎，你这孩子，你对虾过敏你不知道啊，就知道馋嘴，你就没一天让人省心。”贺之惠看到江思璇正剥着虾，连忙出言劝阻。
“妈，谁说我对虾过敏，我对海鲜都不过敏啊。”
“你这孩子还顶嘴，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吗？别吃了，到时候过敏了还得带你去医院，整天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
“妈，我吃虾真没事，我是对蛋黄过敏，您记错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明明……”
“之惠！”江明海怨怪地看了一眼妻子“行了，璇璇自己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自己清楚，你记岔了。”
贺之惠似有不满，可看到江明海的眼神，立刻低头吃饭，不再出声。
江思璇吃掉那只虾，却再没什么胃口。
“璇璇这个学期进步很大，放假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你们老师私下还跟我表扬你，璇璇可真是长大了。”江明海一边说，一边夹了好几只虾到江思璇的碗里。
“谢谢爸……”
“行了吧，还不是暑假的时候有江岩的朋友给她辅导功课，她哪儿是进步大啊，那是基础差，有巨大的进步空间，看人家姚桃，这回就比她考得好。”
“行了，两个孩子都在家，就非要说这么扫兴的话吗？”
“你就护着她吧江明海，迟早得把她惯坏！是学生怎么就不能比学习了，她总说我拿她跟她哥哥比，这都不跟她哥比，就跟她朋友比都比不过。”
“行了妈，璇璇的成绩进步挺大，跟自己比就行了，跟别人比什么！”
“好好好，就我是坏人，你们姓江的一家亲！”
吃过晚饭，江思璇身心俱疲地回到房间，无心学习，便翻起楚煜的朋友圈来。还没放假的时候，江思璇只在每天晚上给自己半小时玩手机的时间，而这宝贵的半小时，她通常都是先打开楚煜的朋友圈。
楚煜的朋友圈十分单调，都是他分享的链接，并无太多生活的痕迹，反而江思璇每次在微信上问他数学题，他都会顺便跟她聊上几句，睡前还会说一句晚安。
江思璇尽量不打扰楚煜太多次，问的题也是自己精挑细选过的，但楚煜每次都十分耐心地回复她，还说她问的题越来越难，可见她进步之快。
或许是她在楚煜面前表现的过于没自信，楚煜总是对她多加鼓励。
江思璇正对着楚煜的朋友圈走神，界面上方就弹出一条微信——是楚煜。
“我听江岩说你这次进步很大，恭喜你，我就知道你这次肯定会令人刮目相看的！”
“真的吗，不是因为我基础差有进步空间才显得我进步快吗？”江思璇晚饭时受了一顿打击，不禁心灰意冷地回复道。
楚煜秒回“谁说的，进步了就是进步了，再有进步空间但不努力，不还是老样子。”
江思璇心中畅快不少，转而聊起别的“在美国过年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就是陪着我妈过呗，我对这些不是很在意。”
楚煜回完这一句，突然不知道再跟她说些什么，说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的父亲过年，还是说他们母子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固定的那几道菜，似乎这些都不是令人愉快的话题。
“我的头发长了，我妈说影响学习，让我剪短。”
江思璇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弄得楚煜不知如何回复。
“可我不想剪。”我想再见到你的时候给你看。
后半句，江思璇没发出去。
“那就不剪。”
楚煜的回复快而简洁，江思璇展颜一笑，楚煜总会支持自己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再微不足道。
“等到放暑假，咱们又能见面了。”
“你还要给我辅导功课？”江思璇发完就立刻撤回了这一条信息，后悔不已，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楚煜一直在跟她聊天，理所应当地看到了她撤回的那一条微信，回了个笑哭的表情。
“不给你辅导功课我就不能见你了吗？”
“能，当然能！”
“那说好了，暑假见。”
“好。”
江思璇回复完，立刻扔下手机，用被子蒙住头——明明就是说好暑假见面而已，为什么这么紧张啊！
此时，旧金山正沐浴在朝阳之下，楚煜第一次觉得习惯早醒并不是一件令人无奈的事，他兴致盎然地准备去晨跑，晨跑过后，再算着时间跟小姑娘道一句“晚安”，这便是一天之中，美好的开端。
日子转眼便已到大年三十，江思璇跟家人一起守岁过了零点，开始给亲朋好友发祝福信息，看到楚煜的对话框时，江思璇却只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楚煜秒回“现在外面的烟花是不是很漂亮，鞭炮声是不是吵得连春晚的声音都听不到？”
“是啊，所以我现在回房间了。”
“那反正你也看不了春晚了，不如咱们打视频吧。”
“啊？”江思璇怔住，却立刻回了一句“好。”
视频接通的那一刹那，江思璇忽然恍惚了一瞬，楚煜那边天光大亮，楚煜举着手机给她展示了一圈自己房间的陈设，可江思璇根本无暇看这些，她的目光只停留在楚煜那张俊朗的脸上。
楚煜一定很受欢迎，江岩所言非虚。
不知为何，江思璇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璇璇？”
楚煜看江思璇的脸一直不动，也不出声，以为是网卡了。
江思璇回过神，翻转了摄像头，以免自己熬夜的油脸现于人前，又发文字给他——“我这边太吵了，听不清，我给你看我的房间。”
江思璇举着手机给楚煜展示了她房间里鹅黄色的墙纸、门前手工制成的风铃、书桌上的课本和笔记本、她被江岩称作“花里胡哨”的各种文具，最终，楚煜看到了被江思璇摆在床头柜上的、他送给她的沙漏。
“我很喜欢它，每天晚上都要翻转几次。”江思璇指着沙漏，尽量大声地对楚煜说。
“喜欢就好。”
楚煜看着她房间中的一点一滴，这些物件似乎能带他回到江思璇的过去，那些他不曾参与的日子。而此刻，她正兴致勃勃地向他展示着。
“楚煜快看，烟花，好漂亮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为每一个欣赏这份璀璨的人带去辞旧迎新的祝福。
过往已尽，来日可盼。
“好看吗？好看吗？楚煜，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好看。”
“那就好，还好你没错过！”
“璇璇，这是你第一次叫我楚煜。”
“啊？什么？这边鞭炮声太响了我没听清！”
“我说，新年快乐，烟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