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1/1）
图书馆里，临近期中考试大家都在复习。禾子一边神色紧张的翻看资料一边胳膊肘蹭了蹭背后的唐云殊。
“下周期末考试，你复习了吗？”
“基本差不多了。最后再去图书馆背背……”唐云殊两只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
听出她语气虚弱，禾子转头看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趴在桌子上紧张的询问。
“你怎么了？肚子还疼吗？”
“不知道。从早上就有点不舒服，不说了，我再去一趟卫生间。”说着拿起桌上的整卷纸又冲了出去。
过了好久，见唐云殊还没有回来，禾子不放心的去卫生间看看，结果就看到她正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搬了个凳子温书。
“你怎么在这？”
唐云殊抬头看到是她，叹了口气生无可恋。
“我刚出厕所门就又疼起来了。干脆借了个凳子在这背。”
“你不会是肠胃炎吧？”
唐云殊认真的想了想，回忆着自己的症状。纵然有些怀疑还是坚定的摇摇头！
“不会。我的肠胃从来没出过问题啊……”
“那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没有啊！我……”
说话间，她肚子又是一阵绞痛。佝偻着腰起身扶墙。
“不说了，我再去一趟……”
等了好久，唐云殊才面色惨白双腿颤颤巍巍的扶着门走了出来。禾子吓的赶紧上前扶着她。
“你脸色很差，我带你去看看吧。”
“我……我没事。第三章还没复习呢！快……”
可还没等她说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耳畔是奶奶和李磐的声音。见她醒来，俩人凑上前去紧张的询问。
“云殊，怎么样？”
“奶奶？李老师……”她晕晕乎乎的，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事，吃错东西了，现在有点虚脱。”李磐在一旁安慰道。
“你想吃什么？我让刘姨给你做！”奶奶拉着她的手，疏通经络按摩穴位。
““肉。”病床上的人晕晕乎乎间挤出一个字！
“好，奶奶让刘姨给你做很多很多的肉。”
傍晚趁奶奶回家的时候，李磐进来给她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此时，见她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李磐开口聊了几句家常后，询问道。
“云殊，小昂这俩天还在奶奶家？”
“嗯！”唐云殊虽不解仍乖巧的点点头。李磐眼睑低垂心中明白了个大概，替她掖了掖被子嘱咐道。
“你好好休息吧！”
敏锐捕捉到这一表情变化的唐云殊隐约的猜到了些什么！果然等她回家后发现司徒不见了，奶奶对此解释为:司徒要回家住几天。唐云殊明白，是奶奶让他走的。出院前她特地去问了医生，人家告诉她并不是吃错东西而是吃错药导致的。
她听罢心中嗤笑，随即咬紧牙关。这几个月，别说吃药、她连维C都没吃过，怎么还会吃多了阿司匹林？仔细想想，生病之前自己可只吃过小司徒递给自己的蛋糕。本来唐云殊是不想吃的，但在他一番巧舌如簧下没坚持住。司徒昂搬出一大堆理由，说什么不吃就是不想和他握手言和、不肯与他冰释前嫌之类的……最后只好吃了，结果第二天就开始拉肚子，晚上就住进了医院。然而，自己心里明白又如何？无可奈何的她只能自己吃这个哑巴亏。心中的那个数字又减了个一！
家中待了几天，奶奶天天给她熬粥，各种各样的！身体好些后唐云殊站在一旁给她打下手，难以想象奶奶的厨艺竟出奇的好。
“我一直以为您不会做饭呢？”唐云殊在一旁打趣道。
“那你小瞧我了，我们家很传统的。小时候琴棋书画针织剪裁厨艺都有学，只是后来跟小昂爷爷去留学。他包揽了所有家务渐渐的我也不再做饭罢了！”说起爷爷，奶奶笑的很羞涩。眼睛亮闪闪的，充满光芒！
“爷爷包揽所有家务？”唐云殊有些惊讶，在五六十年前有些难以想象。
“嗯！”
奶奶害羞的点点头。
“他对我很好，不舍得我做任何家务。他常说:清和的手只需写字抚琴就好！”奶奶沉思着什么，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双手。曾经的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如今粗糙削瘦，手背上的血管更是像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随即从回忆漩涡里挣脱出来的老人自嘲的笑道。
“哈哈，我就是被他惯坏的！惯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成了个废物！”
“哪有，您的手很美很美！”唐云殊握起奶奶的双手目光真挚的看着她。
“它们救了很多很多人，让很多家庭重获希望！”
“是吗……”奶奶怔怔的看着她，很多人都说她矫情、瞎讲究。可她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到了知己般的惺惺相惜！
“爷爷真好，和我爸爸一样，什么都不舍的让妻子做！”唐云殊话锋一转，起身讲起了父亲的故事。
“哦，你爸爸也是这样？”
“嗯，我从小就是我爸一手带大的，换尿布喂奶扎辫子买衣服上下学都是我爸。我妈只负责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玩的开开心心就好！她喜欢花，我爸给她种了一院子的花，有一面墙到了夏天跟花海似的，每一株都是他从各地精心培育回来的。从海南带回的金花茶、还有从天津带回来鹅掌楸、虎颜花、天女木兰花、侯叔叔送的丽江杓兰……”说起父亲，唐云殊神采飞扬眉眼带笑。尽管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她依然记得很清楚。
“那你爸爸真的很爱你妈妈啊！”
“嗯……”
原本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女孩在听到这句话后眼里失去了光彩，垂下头带着几分怨恨悠悠说道。
“爸爸很爱她，可她并没有多爱爸爸！”
“哦……”
奶奶想到了什么将头扭到一旁失落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故作轻松的询问道。
“你身体真的没事了？”
“身强体健，倍儿棒！”唐云殊拍拍自己的胸膛，得意的回答道。
“那一会你帮我收拾一下楼上的书房吧？”奶奶看着她这个调皮劲儿确信她是真的好了！
“真的？我还没去楼上呢？”
唐云殊抬头看着楼梯明显有了兴致！来了俩个多月还一直没上过楼，她留意到奶奶望向楼梯的时候总是很惆怅、凝重。所以她猜上面大概是有什么让奶奶放不下的东西。
“自从他去世后，我也没上去过。”奶奶喃喃自语。
推开门，书房三面都是带滑梯的书柜，分门别类的摆放着上千册的图书。这个图书量顶的上一个小型图书馆了，房间正中放着一张檀木书案。案上垒着各种名人书帖，以及各色笔筒，笔海内插各种各样的毛笔。窗边还立着一个偌大的花盆，只是里面的竹子早已干枯。焦黄的枯叶散落一地！书桌后的古画俩旁依次摆着四幅字迹不同的对联。唐云殊盯着面前的那一幅愣神。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字迹宽博拙朴，初看可能会觉的有点笨拙，再看却如一位智者宽广的胸襟。她盯着书桌前的这副对联陷入深思，不由得感慨。
“是啊！人生至佳的状态莫过于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人心不为外物所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没了痛苦。万事顺应自然。”
书房的摆设看似随意，其实非常考究。但从摆放的字画书籍也能看出它的主人是一个儒雅博学性情洒脱随和之人，然而它的右边的墙上挂着另一副字。和书桌前的字迹明显不同，唐云殊凑前了去看。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唐云殊喜上眉梢不由得轻声念了出来，那是苏轼的《定风波》。笔迹龙凤凤舞，很是洒脱自然。她自己也很喜欢这首诗，第一次读的时候就有一种武侠世界里肆意洒脱快意恩仇的感觉。往下看有一行细密的小字:壬酉年言炎作。
“言炎？”
唐云殊心下疑惑，不知是谁。最里边还有一幅是“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落款处是壬酉年知闲作。另一幅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只是落款初被水气晕开看不清了。但这俩幅的字迹都是笔酣墨饱、清秀端正的风格。唐云殊以为这是什么书法家的作品，便上网去百度却什么都没找到。
“奇怪！”
疑惑间奶奶上楼来！
“云殊，怎么样？是不是很脏？”
“还好，脏倒是不脏，就是东西都太贵重，我怕弄坏了。”唐云殊笑笑上前扶着奶奶坐下！
“没关系，小心点就好，真弄坏了也没事。”奶奶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奶奶，这几副字是哪位大师的作品啊？我百度了，没找到。”唐云殊指着墙上的书法问道。奶奶愣了一下，随即戏谑的打趣道。
“怎么，你喜欢？”
“嗯，挺喜欢的。”她用力的点点头。
“那最喜欢那副呢？”
唐云殊托着腮想了想上前指着其中一幅。
“嗯，我喜欢这个知闲的字，朴茂工整，一看就像班里学霸的字。但内容上的话，我喜欢这句！说着手指着苏轼的《定风波》。”
“哈哈哈哈”闻言，奶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您笑什么？您还没告诉我呢？”
“不是，这到底是谁写的啊？”奶奶的笑让她更加疑惑。
奶奶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都不是什么书法家，你认识的。”
“我认识？是沈伯伯还是姑姑？”唐云殊思索片刻猜测道。
“不是！”奶奶摇摇头。
“也是，名字不对啊！难道是伯伯姑姑的小名？”见她猜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奶奶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告诉了她。
“追风赶月莫停留是我的孙子沈知闲写的。他在德国留学你没见过！旁边那副名字看不太清楚的是知闲的好友，爷爷的关门弟子写的。至于另外一副……你太熟悉了！”
“谁？”
“小昂啊！”
“他？”
唐云殊听到是司徒写的瞬间嫌弃，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什么？司徒昂？不是，就他那样的还能写出这样的字？”唐云殊气鼓鼓的上前再次细看那幅字，原本以为遇到了知音。此刻联想但司徒昂那张欠揍的脸，不由怒火攻心呼呼喘着粗气在心底咒骂。
“司徒本来不这样的，他虽然有些娇纵任性，但本性不坏。他爷爷活着的时候，天天就跟在爷爷和哥哥身后当小跟班。那时候，他很乖很可爱的！”奶奶看着她闻昂色变的样子无奈的笑着解释。
“可爱？难以想象！”提到那个名字，唐云殊就有生理反应。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不经意间嗓门都大了好几个音！
走出书房，推开小隔间的门是天台。左边的是个十多平的木质凉亭，右边摆着这个古藤色的秋千。靠着护栏的地方明显是做了加固，而且原本只有一米多高的护栏被延长到将近一米五。一整个护栏便成了一面墙，地上摆着很多花盆和被狂风吹散一地的落叶枝条和土。看的出来，这里曾经是一个浪漫温柔的秘密基地，被人精心呵护过；只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没有人饲弄，这里变成了一片荒芜。
转头看着奶奶失落怅然的表情，唐云殊瞬间明白这是爷爷给奶奶的浪漫，如今触景伤情。荒芜的不止是风景，还有人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之前不愿意让自己上来！唐云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要把这里恢复原样，不仅仅是为了让奶奶开心，也为了让逝去的爷爷安心，让他知道自己呵护的人还有人呵护！她不由的想起了爸爸，那位素未谋面的爷爷一定和爸爸一样很爱很爱自己的妻子！
放学后，唐云殊拉着禾子和丹丹去了花草市场，买了很多肥料和花籽。禾子跟着她晕头转向的在市场里跑来跑去，跟这边谈价还价买个花盆、搁那边打量半天比较俩盆海棠哪个更好看！良久之后，禾子才反应过来。
“你喊我们来就是给你拉这些？”
“雇师傅太贵了，你们俩不都有电动车吗？可以省好多钱！”唐云殊搬着一袋花肥，狡黠的冲俩人笑笑。
“你……”
禾子被她的坦诚气的翻白眼！
“唐云殊，你真是个老六。以为你喊我们是吃什么大餐呢……”
“你想多了！赶紧干吧。”唐云殊莞尔一笑冲她吐了吐舌头。
“你怎么想起养花了？”丹丹不解的打量着她开口询问，她把天台的事情给她俩讲了一遍后慨叹道。
“那么好的花架花盆，不收拾出来太可惜了。”
“所以，你要在宋教授家种花？”禾子震惊的望着她。
“嗯，一定很漂亮。”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花开烂漫的绝美画卷，鼻尖也嗅到了阵阵芬芳！
“我就怕你最后费力不讨好！”禾子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讨好谁，就是觉的奶奶一定会喜欢。”唐云殊顿了顿无所谓的耸耸肩道。
后来的日子，她没事就往楼上跑。重新给花盆都换个土和肥、把摇椅凉亭也重新喷了漆……现在种花虽然有点晚，但是她自信明年一定会有很漂亮的花。
上完药理学的课，跟着禾子去实验室找师兄师姐报道。原本他们大三是很少会进实验室的，但她们俩的导师都比较严早早的就给她们拉进了群。听说今天是他们中期检查，所以有结束后有聚会大家都要参加。
“快走，听说今天有个魔头师姐也要来！”
“魔头师姐？哪个啊……我的天，好像隐身啊！”
“那个师姐可厉害了，明明刚大五。可平常在实验室那些硕士、博士师兄师姐都不敢惹她，比导师都有震慑力！”禾子的课题组虽然和唐云殊的是一个大组，但唐云殊的导师是一脉单传型平时并不会和她们一起。那些师兄师姐也大多不认识，最熟悉的也就是周明宇师兄一个了。
“大五的？这么横？”
“也不是横，郑师姐很厉害的！自己已经单独完成俩个课题了，也直博了、前几个月一直在北医做交换生。过了年就要去瑞典了，她人还不错。就是做事严谨认真，最恨混水摸鱼所以大家对她略有微词。但人家又确实有能力，不得不服！”
实验室里，几个本科生战战兢兢的立在一侧。几个师兄师姐指挥他们打扫卫生，大四的一个男生转身时不小心把桌上的一瓶试剂弄翻了。幸亏只是无水乙醇没什么大问题，一个师姐冲出来指责他们毛手毛脚。说是耽误了实验进度之类的，众人低头不语挨骂。
“你自己用完不知道放回去的吗？”一声清脆冷漠的女生突然想起，门口进来四五个穿着实验服的师兄师姐。为首的是一个瘦瘦小小，扎着简单利落马尾、黑色牛子裤帆布鞋的女生。浑身上下除了实验服外全是黑色，整个人都透漏着一种凛若霜雪的气质。
“你……”那个指责他们的师姐回头看到是她语气瞬间弱了下来。那个女生上下扫视对方几圈后，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讥笑道。
“再说了，试剂可以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吗？实验服也不穿还是高跟鞋？师姐，你这是刚从商场回来？”明明比对方要高出一个半头，却在对方慵懒清冷的反问中紧张的后退了几步。
旁边的几人见状偷笑出了声，她立马转身目光凌厉的望向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唐云殊还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师……姐！”身旁的几个人磕磕巴巴的抬头向那个瘦瘦小小的女生问好，女生扫视了他们一圈后定在了那几个师兄师姐身上。不知为何，唐云殊总觉的那个师姐刚刚有盯着自己看。禾子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努努嘴，示意那就是郑师姐。
坐下来，围成一圈。由最年长的博二师姐传达了导师们的意见后，几个好动的师兄师姐开始询问大家周末的安排。统计好时间、人数后商量聚餐的具体事项。他们这些大三大四的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禾子怕她无聊俩个人悄悄玩起了五子棋。散会的时候，跟师兄师姐们象征性的打了招呼往外走。
“唐云殊！”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回头，那个黑衣白褂的师姐双手插兜浅笑着站在门口望着她。那恬淡从容的表情仿佛她们是相逢于江南四月的老友，娴静而倔强。
“好久不见！”见她没反应，郑小雪明白她还是没有认出自己。也是，这个胆小鬼从头到尾都不敢看自己一眼。怕抬头眼神里会流露出同情、怜悯，怕伤到自己敏感、拧巴的自尊心。于是，她便向她走去；就像当初她向自己走来时一样！禾子看她怔怔发呆，赶紧掐了她一下。唐云殊回过神来，认真的打量着师姐的模样。
“云殊，你认识郑小雪师姐？”禾子悄悄趴在她耳边问道。
“郑小雪？”这个名字好熟悉，刹那间她想起了那个阁楼洗浴间里伏案刷题的女孩子。是她，原来是她！唐云殊不由的嘴角开始上扬，她真的做到了！
“这一次换我来拥抱你！”郑小雪上前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畔说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的那个拥抱给了她多大的勇气才能坚持走到这里。
“师姐，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完全把我忘了呢？”郑小雪揉揉她额头的碎发。，像是看着自己的妹妹。
“哪有？我都没敢抬头！”唐云殊尴尬的挠挠头，郑小雪笑笑继续道。
“在群里看到你的名字时吓了一跳，从教导处那里查了一下才确定就是你。早就想约你出来见见，可之前一直在北京没机会又怕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可我不敢去打听。一来我确实也不认识什么人，二来……”她顿了顿不再说话，郑小雪心领神会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说出了后半句。
“你觉的我不会想让别人打听我的消息？”
“嗯！”她点点头，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那种情况下，她绝不希望有人探听自己的消息。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云殊，就像你说的千难万难，我们都要奋不顾身拯救自己千千万万次！”
“好了，我要去改论文了！给你发了好友申请，以后有事联系！”郑小雪说完拍了拍她的胳膊，摆摆手转身离去。那年成绩出来后，她偷偷回去过一次。从宿管阿姨那里查到了她的名字，但也仅限于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