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风雨飘摇（1/1）
“伊吹。”王孝话音刚落，伊吹嗖一下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伊吹又出现在二人跟前：“白龙尊主，王府确实被大军包围了，外围至少有一千人，但他们似乎并不来自同一拨人马。”
李梦瑶抱起胳膊：“现在杀出去也不是事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弄炸药，绝对不能把王孝姐的真身暴露给那些家伙！伊吹，你去看看这座府邸有没有暗道影壁墙，腿长咱们身上，打不了还不能跑吗？”
“我去找找。”伊吹说完又不见了。李梦瑶叉腰道：“嘿？这些忍者奇了啊，说不见就不见。”
转身看向王孝，她正在缝补被炸坏的衣服。老太太以前的衣服确实有些年头了，不经炸，即便是在被千人包围的情况下，她依旧有闲心做针线活，若不是拥有绝对霸道的实力，江湖上也少有这样的人物了。
“王孝姐，要不你还是专心恢复皮肉吧，听说这种程序的伤害没有个几年治不好啊。”
“那种事，不着急。”王孝说道。
“优先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在宫里的时候，极少与人接触，但还是得罪了某些人。他们想报复我，我自然不会留着这些祸害。”
“所以，你打算杀出去？”李梦瑶问道，“可是.....你不担心暴露身份。”
王孝仅剩的半边脸却微勾唇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有一个方法，既不会暴露身份，亦可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李梦瑶睁大眼睛：“当真？你需要什么？”
“一件新衣，一条裹胸布，足矣。”
伊吹突然出现在房中：“尊主，这府邸影壁墙不少，就是没有通往外界的暗道。不过，我发现包围圈里有防守薄弱之处，我和梦瑶小姐一齐突围，勉强可破。”
“......我明白了。”
......
那么说，这包围王府的千人大军分别都是哪些势力呢？
除了卫将军（华妃之父）的人马，还有国子监祭酒（王贵妃之父）的人马，更有礼部侍郎（李梦瑶之父）的人马！除了第三波是来抓李梦瑶回去成亲的，另外两波人和王孝有着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那个毒妇！”卫将军副官，华掣是哭天抢地，涕泪横流，“后宫争宠，愿赌服输！哪有斗不过就直接拔刀杀人的道理？！斗不起你别斗啊！华妃啊！那可怜的孩子，送回来的时候甚至都没留个全尸啊！都得拿勺儿往棺材里擓啊！！”
“王孝！杀人偿命啊！！”国子监祭酒副手，王山也厉声抗议，“宫规森严！就算那孩子犯了错！你凭什么把她舌头割下来！那孩子被贬为庶人当天就自杀了！！你要给她偿命！！”
那些个食客都听傻了，这白龙王也太生猛了吧？在后宫那会儿一言不合就砍人，还把人舌头割下来？是个尿性人！
楼里却走出来一个黑衣人。此人个子挺高，看不清男女，从头到脚都被黑布包的严严实实，往三波人马跟前一站。
“来者何人？！”
对方不答，只是径直朝他们走去！
“二位！不好了！白龙王和她的两个同伙突破包围跑了！”
“什么？！”还没等领头人反应，黑衣人突然加快脚步！速度快的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跳起来抡起看着并不大的拳头，一拳就打爆了华掣的脑袋！霎时间脑浆子雨点般泼洒下来！马背上的尸体要晃两下是一头栽倒下去！
“快....快去追！去追白龙王！！”王山强忍住心中的惊恐，猛拽缰绳，马蹄高高扬起，照着黑衣人脑门就踹过去！
但黑衣人手速更快，一拳打穿了马腹！强硬的手穿过马匹的肌肉和皮肤抓住了王山的胳膊，那凶猛的力量根本容不得他挣扎，一瞬间胳膊就被拉进了马匹的创口中，紧接着是头脸，再是躯干！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被强行拽进马匹身体的过程中被扭断撕裂！生生将他整个人塞进了马匹身体里！一时间人的惨叫夹杂着马的哀嚎，破碎的人体肌肉和马匹骨骼一齐从马腹中爆体而出！拽出来的就只剩一条胳膊和半拉血刺呼啦的碎尸。
那些气势汹汹的家兵何曾见过这等残暴的杀人手法？一瞬间军心溃散！众人四散奔逃，边跑边吐！就连根本没打算参战的李家家兵也被逃窜的人冲的七零八落。
“吁！吁！！”李大管家直拉缰绳，“让路！快让路！”
人群太乱了，嘈杂的环境惊到了马匹，反而将那蹄子高高撂起，直接将李大管家甩下马去！
黑衣人缓缓朝他走来，随手一拳打爆想要从她身边逃开的士兵，一时间她前行的路上布满了尸体。
“别过来，别过来！！”李大管家呼吸急促，双腿发软，只能不停的往后退。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黑衣人在他跟前站定，缓缓摘下了裹住了面庞的黑布。猩红的机械眼直直的盯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钢铁面孔已然释放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啊......啊啊啊啊啊！！！”
......
突破包围圈的伊吹和李梦瑶架着一袭白衣的翠雀跑到长乐邑的山野上。翠雀值求饶：“别跑了，别跑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李梦瑶也扶着膝盖连呼哧带喘：“伊吹！还有多少人追着我们？！”
“多亏了白龙尊主的计划，大部分兵力已经被她一个人牵制住了。”伊吹擦了擦汗。
“只是，这样还不够，因为我们故意让他们看见假冒的白龙尊主和我们突围，至少还有一百多人在追着我们。而且，这其中不乏一些内力高手，白龙尊主不在，凭你我二人是胜不了他们的。”
李梦瑶咬咬牙，思索片刻，立刻对翠雀说道：“把你的伪装赶紧脱了！你往反方向去，告诉他们你看见了贼人，误导他们的方向！我和伊吹分两路逃走。”
“在何处汇合？”伊吹捋了捋短发。
“长乐王府！”
窗外雨声滴滴答答，黑云遮满了天。她跨过无数具死相凄惨的尸体，缓缓摘下了头巾，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雨水在她面前的小坑中形成一个水洼，倒映出她的面庞。
“也许不是时候吧。”她喃喃自语道。结果，到头来她还是那个终结者，又是满地的死人。还是无法止歇的杀戮。
她静静坐在石头上，等待着李梦瑶和伊吹前来与她汇合。
王孝察觉到背后有人接近。她站起身，回头望去，却见身后那人既不是李梦瑶，也并非伊吹，但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
“来给你送衣服。”
萧然看上去比她刚离开那会儿消瘦了许多，人也更邋遢了，那刘海几乎快遮住了眼睛，满脸的胡子茬让他看起来一下子就老了十几二十岁。
王孝意识到自己的脸并没有戴回去。但萧然并不意外，只是用那对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手中捧着崭新的白衣和披风，“母亲让我给你送备用的衣服来。你看起来，也十分需要这个。”
王孝没有说话，只是在接过他手中的新衣之后，这才淡淡的道了声谢谢。
“霏雪。”萧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恳求，“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你不需要回答我，但可以请你，稍微听我倾诉一些吗？”
“嘴长在你身上，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我。”王孝说道，“而且，我没有厌恶你。你帮了我许多，你我只是不会再见的普通朋友罢了。”
萧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后退半步，尽量不离王孝太近招致她的厌恶。
“其实.....在你展现出刀枪不入的特质时，我就隐约猜到你定然在什么地方异于常人。如今即便是看到了，我也不觉得有多惊讶。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只是以我们的常识尚不能理解，李梦瑶的母亲曾这么和我娘还有我说过。”
“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把你忘了，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恶劣。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抛下一切去寻花问柳，试着去寻找这世上比你更好看的女人，哪怕是仅次于你的都好，只要能把你忘记......但是我做不到。在遇见你之后，再如何绚丽的胭脂水粉也都成了一堆糟粕，她们的美，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那.....”王孝抱起胳膊。
“你认为现在的我，美吗？”
萧然苦笑一声：“你叫我要如何回答？我若说美，那不过是奉承的违心之语；我若说不美，不也就是和过去一样，是个只爱你皮囊的男人了么？好残忍的问题。”
“.....老太太让你跑这一趟，也不过是不想你继续这般魂不守舍下去。”
“错过就是错过了。”萧然没有再看王孝，他的双眼依旧空洞，“每每想到你，我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并非是在后悔为何没有把你困在自己身边，而在是后悔，为何当初没有用更加平等的态度来对待你，是不是只要我改换了态度，也许就不会空留遗憾，也许你真的.....就有可能不会走了。”
「遗憾」，又是「遗憾」
“可你我都清楚，这世上并没有如果。”王孝淡淡说道，“你我是没有可能的，萧然王爷。即便当真，这颗钢铁之心能够归属于某人.....我想，那已经指明了道路。”
“嗯。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吧。李梦瑶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待她。”说罢，萧然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严肃的对王孝说道：“对了，霏雪。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最近针对你的袭击，都非常不对劲。”
“他们都是与我有仇之人，没有什么不对劲。”王孝说道。
“他们确实都与你有仇。可你知道你接连遭遇的这些寻仇袭击，他们的幕后推手是谁吗？”萧然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是怀远公主。”
大雨中响起一道惊雷，炸碎了二人间的沉默。
“怀远公主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的撮合和挑起与你有仇的家族对你展开讨伐，”萧然说道，“可这完全不像是她的性格。自从冬狩结束后，怀远公主就变得特别奇怪，除了爱黏着陛下这一点没变以外，好像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她的影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王孝没有脸皮，因此她的表情依旧如此，但她的心中依然是惊涛骇浪，一个极为糟糕的猜想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生成！
“难道.....怀远公主被「取代」了？”
“取代？”萧然也眉头紧皱，“霏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怀远公主当真已经不是那个怀远公主了？！”
王孝没有继续说下去。能够拥有丰富的情感，善于权谋，能完美的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而不被察觉到异样。
会是你吗？「T-X」。
“.....远离她。”王孝只是如此说道，“警惕她，不要碰她。这件事，恐怕已经不是你们人类可以处理得了。”
萧然似乎也是做过了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需要我继续盯着朝堂那边，给你提供情报吗？”
“没有用。你们的侦查技术太落后，连我都能察觉，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无论如何，尽量避免与她进行接触。我会去寻找其它同类，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你要千万小心。我不知道这个冒牌货想对你做什么。话已带到，我便告辞了。”
“嗯。”王孝点点头。
“谢谢你的情报，萧然王爷。这非常重要。”
萧然苦笑一声，身影消失在茫茫雨雾。
王孝坐回石头上，仔细思考起来。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即便八佰已经和她说过终结者之间会出现敌对的情况，但是现在，来到这个时代的七位终结者已经有三位确认彻底下线，而现在摆在她和八佰面前的，就是这残酷的真相：T-850和T-X终结者，一定会是他们的敌人。
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对方不仅是敌对终结者，甚至型号要高级于自己。只是王孝想不明白，倘若T-850与她为敌的可能动机是为了辅佐他东瀛的主公入侵大万，那T-X谋害自己的动机又是什么？她甚至在此之前都未曾见过终结者T-X。
如果是想杀了自己，T-X完全可以亲自来找她，轻而易举让自己彻底下线，没有必要伪装成怀远公主接近裴钰。
T-X.....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孝姐！”“白龙尊主！”
冒着大雨，李梦瑶和伊吹纷纷跑到近前。李梦瑶咦了一声，看着王孝手中的新衣服：“王孝姐，你从哪里搞到的相同款式的新衣服啊？”
“先回屋吧。”说着，王孝便抱着衣服，领着两人回到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