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蛊之毒(1/1)
顾蓉奇道:“你这是干嘛啦。”
欧阳宁等走出半里来远,低声道:“你听闻过苗人养蛊之法吗?”
顾蓉奇道:“什么?”
欧阳宁道:“苗人养蛊,放蛊害人,自身便脱其难,你想成为那个最后的受害之人不成。”
顾蓉知他又是疑心病犯了,嗔道:“我瞧郭兄弟不是坏人,你也别太多心了吧。”
欧阳宁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天底下哪有这般巧法,咱们要寻解毒药,他就来告诉你个什么‘辟邪之骨’,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翼龙,更妄论去抽脊骨,此中定有别情。”
顾蓉见他口才越练越好,反而显得自己笨嘴拙舌,也想不出怎么反驳他话,只是说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可顾蓉乃是在疲乏之下,强运九阳功与人疗伤,果然毒质发作,好在卞大夫留有秘药,服药后这才稍见起色。
欧阳宁见她强撑,劝她道:“今后你可别勉力运功,一应事情都由我打理。”
顾蓉笑道:“你来打理?好吧,那你说咱们今后怎么着?是寻冰蟾呢,还是找什么辟邪之骨?”
欧阳宁道:“此事我已反复思考多日,那冰蟾也好,辟邪之骨也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事,亦且都是不知真假,若无机遇,只怕终身无望,不过这小子来历古怪,或可着落在他身上,寻得一些线索。”
顾蓉奇道:“你既不信他的话,怎么还指望他帮忙。”
欧阳宁心道:“此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可他一来极盼获得转机,二来也不想说泄气话,动她心境,便道:“我确实信他不过,可是咱们暗中跟随他,且瞧他有何行止。”
顾蓉道:“这样鬼鬼祟祟的跟随,怕是不好吧。”
欧阳宁点头道:“要不是为了解你之毒,我也不屑干这等勾当,瞧又下雪了,咱们得快跟上他,万一雪下的大了,就没了他的踪迹了。”
顾蓉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便多口。
二人一路追踪,见郭琦一路向北,行了两个多时辰,走到了一处茅屋之中,但这茅屋四下漏风,形状又是圆滚滚的,与其说是茅屋,倒不如说是用杂草搭了个窝棚。
一夜的大雪,加之此刻风雪未停,已压的茅屋吱吱作响,顾蓉见他二人可怜,便想走出来替他们重新建造,虽然手头没有工具,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雪,可欧阳宁却越看他们越是可疑,拉着顾蓉手掌,摇了摇头。
便在此时,听得郭琦阴沉着嗓子道:“那‘金蛊’之毒的解药,你还是不说吗?”
里面一个有气没力的女子声音道:“你别妄想了,你就是再问一千遍也是一般,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有辟邪之骨,或可解此蛊之祸,我什么都说了,你还在苦苦相逼,又有什么用处。”
郭琦大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这天下哪有什么翼龙了,反正你不说,余下的十个月中,我就天天折磨你,大不了一起下黄泉,但在我临死之前,定要将你挖眼剁鼻,还要割了你的舌头,刺聋你的耳朵,在你脸上开一千刀,一万刀,让你重新投胎也不能做人。”
他越骂越是恶毒,里面更传出阵阵哀鸣,顾蓉心头火气,她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救了一个如此暴戾的恶棍,便想冲出去了结这姓郭的贼子,可欧阳宁还没搞清缘由,拉着顾蓉的手掌,反而紧了一紧,又是摇了摇头。
顾蓉急道:“里面的人有危险,你倘若害怕,那我自己去就是了。”说着便想挣脱。
欧阳宁握着她手紧了一紧,低声道:“别莽撞,看看再说,这姓郭的要是起了杀心,咱们此刻救援也早已迟了。”
顾蓉见他说的有理,可是凶徒就在眼前,让她视若无睹,心中着实烦恼。
郭琦逼问了一会儿,见无成效,似乎定了定神,里面忽然静了下来,不知是给那女子疗伤,还是喂饭,只是里面那女子尚有回声,倒还并未遭遇不测。
过不多时郭琦便走了出来,欧阳宁看他脸色,惊慌中带着愤怒,更多流露出的都是不甘而又无奈。
这神态极为古怪,便是顾蓉本来义愤填膺,可一见这副模样,心肠登时软了,心想:“这郭琦虽然凶狠暴戾,心中却是极为不安,那么之前他说的什么‘金蛊’之毒,确实是种在他的体内了。”
见郭琦走了良久,顾蓉越了出来,对欧阳宁道:“咱们快去问问那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宁道:“小心些,这女子有些邪门,说不定就是下蛊的元凶,须得提防她暗中加害。”
顾蓉点了点头,推开草门,里面黑漆漆的,一时不敢迈步进内,欧阳宁早有准备,用铁丝捆了枯枝,做了个火把引燃了,往里面照去。
只见里面一个老妪,斜躺在草垛之上,喘着粗气,神情甚是萎靡,顾蓉便想去扶,欧阳宁一拉她胳膊,叫道:“不可莽撞。”
他虽不知眼前老妪与那什么金蛊有何干系,但郭琦既如此苦苦相逼,两者多少有些关联,对于这下蛊害人的勾当。
小时候却是听过有人说的神乎其神,法术弱的便开坛做法,法术强的只需掐诀念咒,那么远隔万里也能要人性命。
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据说就有此功,不但能点石成金,还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至于如何行法,却是半点不知,因此眼前虽然是个剩半条命的妇人,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凑近火把上下打量,见此人双目已盲,四肢都软软的挞在地上,身上肮脏秽臭,一头白发稀稀落落,瘦的只剩骨头,看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顾蓉瞧清她这副德行,她虽大胆妄为,可那毕竟还只是跟人打交道,跟鬼那可就招惹不起了,心中害怕,脚步踉跄,一个没站稳跌在欧阳宁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