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盗猪(1/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科左后旗知青 杨立华
杨立华 女,1953年11月出生于辽宁省锦州市。1969年5月下乡到金宝屯胜利农场,分配到四营鸡鸭号工作。1975年末调入科左后旗糖业烟酒公司从事售货员工作。1987-1991年任副食二商店经理。1992年调内蒙康源药业从事市场营销后任大连办事处主任。
俗话说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儿。也听说过猪的习性记吃不记打,但对半夜三更猪偷吃鸭子的事还闻所未闻。
那是我下乡在胜利农场四营时一个初冬的凌晨,刚刚交接完班儿,突然种鸭圈炸了群。大家都感到好奇,莫非是哪位吃惯嘴、跑惯腿的帅哥,众目睽睽之下大驾光临?疑虑中闻声望去,原来是头猪大黑。我们十几个人蜂拥而上,手持棍棒、铁锹、二齿钩、大铁盆等等,所有家伙都派上了用场。大黑无路可逃,只好按照我们的诱导一跃窜上了秸秆垛。我们紧追其后哪肯罢休,不料大黑身手不凡,玩起了飞檐走壁,刹那间窜上了房顶。以前我只是听说过狗急跳墙,今天却演绎了猪急上房,没办法我们也只好奋力爬上了房顶穷追不舍。周旋了几个回合,就在房顶边缘,气喘吁吁的大黑停住了脚步,瞪着凶恶的眼睛,注视着我们大声哼哼,仿佛在说:天无绝猪之路!只见大黑掉转头,居然飞身一跃下了房,夺命而逃。看着它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家开怀大笑起来。
猪记吃不记打的说法还真灵。记得又一次天已经很黑了,突然种鸭圈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炸群声响,我们不顾一切地向种鸭圈跑去。原来又是吃惯嘴、跑惯腿的猪大花,个头不小,满身的花纹,长长的大嘴巴。它可是地道的惯犯了,我们手持各种工具,悄悄地摸到猪大花的附近。贪吃的大花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甩开大嘴巴,美美地享受着它的战利品。这时,我们抡起手中的家伙,好一顿发泄。大花如梦初醒,万分惊恐,拼命地逃脱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出去察看现场,除了大花没来得及吃完的死鸭子遗体外,还有一滩滩的血迹。见此情景,我估计大花一定是伤得不轻啊!据说在回家的路上都留下了它的血迹。这下完啦,要是大花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不会受批评挨处分呢?不敢多想,赶紧收拾好大花丢弃的死鸭子,这可是证据呀,要妥善保存好,听天由命吧!果然大花的主人凭着血迹一路找来,知道是鸡鸭号的人干的,一大早就去营部交涉。我们的连长也被叫到营部,连长是五七干校的白乙拉。过了好长时间连长才回来,吓得我们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没想到连长大声说:“都有谁呀,小丽华是不是没跑哇?干得不错。”听这口气,好像大花没啥大事。我们都凑了过来,听连长讲他与大花主人理论的经过。原来大花最近喜得贵子,它感觉奶水不够好,思前想后,鸡肉汤鸭肉味,味甲天下,既下奶水又品美味。孰不知它去错了地方。那天晚上,大花伤痕累累,嘴上还沾着鸭毛,有气无力地逃回家中,主人见此惨状,便知一二。营部办公室里,激烈的唇枪舌战过后,大花主人还要赔上鸭款。说到这,连长哈哈大笑,说鸭款我也不要了,怎么样?虽然这件事我没有受到批评和处罚,但随着光阴的流逝,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愧疚感。
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和往常一样,执行着看护玉米地的任务。因为营部宣传力度大,每天广播喇叭反复播放,要圈好自家的猪,如有违抗,格杀勿论,再加上教导员的枪法,所以人们就更加谨慎。可那张家的小黑,不听邪,管你枪法好不好,躲着点就是了。趁主人不在家,飞身一跃,它的飞身绝技跟大黑比毫不逊色。小黑出了家门,万分惊喜,哇!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空气都如此清新,难怪主人天天不在家。忽然一阵风夹杂着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小黑搜寻着香喷喷的气味,一路小跑来到玉米地,迫不及待地品尝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到的纯天然、原生态的美味佳肴,也是它此生此世最后一次享受美味佳肴带给它的开心与快乐!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了它的身影,喊了几声,它不理不睬。护青的几个人中还有排长,我们边喊边朝小黑走去,它仍然不理我们。我就举起手中的镰刀撇了过去,本来只是想吓跑它,谁知命中率百分之百。只见刀一飞出,就听见小黑嚎叫,不一会就气绝身亡,它虽然躲过了教导员的枪法,却中了侠女的飞刀。
这个事件虽说是例行公事,纯属误伤,但张家人是那么的理解,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感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