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办事,我放心——晋武帝司马炎立白痴当太子(1/1)
公元265年,权倾朝野的晋王司马炎被人逼迫的直冒冷汗,原来魏国皇帝曹奂嫌皇帝这个职业心理压力太大,没什么前途,所以“心甘情愿,斩钉截铁”的要禅让给司马炎。司马炎本不愿意,不过谁叫他是忠臣呢,为了不使皇帝为难,他在推让了三次后终于接受了“无奈”的现实,登基做了皇帝。晋王司马炎摇身一变,成了西晋的开国之君,这就是晋武帝。
晋武帝即位后,用了十五年的时间,终于攻破了东吴,使得“金陵王气黯然收”,重新统一了全国。晋武帝在高兴之余,觉得也应该选继承人了,好让这大一统的壮丽江山后继有人,于是他大笔一挥,有法可依的立司马衷为太子。这项人事方面的任命很符合《嫡长子继承法》里的有关规定,因为司马衷既是武帝的长子,又是嫡子,太子之位看起来非他莫属。不过整个事件中,也有“一点”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司马衷其实是一个连大臣们都知道的如假包换的智障青年。
晋武帝立了白痴太子后,“朝臣咸谓纯质,不能亲政事”,于是上书劝谏的不少。尚书令卫瓘一次参加完皇家宴会,假借着酒劲跪在龙椅下面,“欲有所启”,武帝笑着问他:“爱卿有什么事情啊?”老年人通常比较狡猾,卫瓘欲言又止,也不明说,只是抚摸着龙椅喃喃自语:“此座可惜!”武帝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顺势说道:“爱卿,你可真喝醉了。”于是叫人把卫瓘扶下去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很多时候一个天才都能被诋毁成白痴,何况司马衷是一个真正的弱智呢。群臣劝谏时间一长,晋武帝自己也就犯了嘀咕,心想:难道我的儿子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为了验证真假,晋武帝有一天叫人给太子送去了一叠公文,让他批复,结果第二天太子批复的公文送到案头,晋武帝看着上面写的虽然不是引经据典,可也头头是道,便大放宽心,心里石头落了地,“省之,甚悦”。他转天高兴的对群臣说,谁说太子傻,我看不比我差。可是晋武帝哪里知道,太子的批复都是东宫里的人代写的,是典型的作弊,可笑的晋武帝搞了次免检考试,就断定太子不是痴呆,国家大事如此草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其实武帝也不是一点也不知道司马衷的脑袋有点进水,只是爱子心切的他不知道或者不愿知道事情的真相——司马衷根本就是一个弱智,他总以为太子只是人比较“憨厚老实”而已。另外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三个要素摆在了武帝的面前,一个比一个有说服力,这让他最终打消了换太子的念头。第一,司马衷的生母,武帝的杨皇后病逝前,曾经让武帝发誓保住司马衷的太子之位,武帝在病床前“流涕许之”。第二,杨皇后为司马衷娶了功臣贾充的女儿,把位高权重的贾家捆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使武帝有了投鼠忌器之心。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因素,司马衷的儿子司马遹自幼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武帝十分喜爱,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评价他说:“此儿当兴我家。”这样一来,武帝为了使日后的司马遹登上皇位,也就只能让司马衷坐稳皇太子之位先了。(司马衷老子沾了儿子的光,真是傻人有傻福。)
公元290年,晋武帝司马炎病逝,三十多岁的司马衷即位,这就是著名的晋惠帝。惠帝当上皇帝后,受“天资”所限,其主要工作是充当木偶。一开始,朝政掌握在他的皇后贾南风手中,贾南风既黑且丑,搞的朝廷也是暗无天日。到了后来,司马氏诸王也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惠帝其实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任人摆布的橡皮图章。王爷们想明白了这一层后,干脆带兵冲进宫中杀了乱政的贾南风,然后开始玩起了夺宝奇兵的游戏,看谁能把惠帝抢在自己的手里。在这场宫廷内的血腥游戏中,一共有八个王爷前赴后继,不怕牺牲的参与进来,最后都化作了一堆黄土随风而逝。而西晋王朝经过“八王之乱”的折腾,再加上少数民族的打击,也被搞的大厦将倾,行将就木。不久之后,中原地区五胡十六国的悲惨时代,缓慢并固执的拉开了血染的帷幕。
著名白痴皇帝司马衷登上了本不属于他的历史舞台,结果表演的一塌糊涂,不但把自己的命都赔了进去,甚至连舞台都被少数民族抢去一大半用来排练“五胡乱华”了,这恐怕是晋武帝永远不会想到的吧。话又说回来,晋武帝明知道自己的长子智力有缺陷,却还是立其为接班人,最后导致国破家亡,真是殊为可叹。正因为如此,唐代的名相房玄龄在三百年后依然对武帝选人不当的立储行为痛心疾首,大加抨击。在他所著的《晋书》中,房玄龄这样写道,“惠帝可废而不废,终使倾覆洪基。夫全一人者德之轻,拯天下者功之重,弃一子者忍之小,安社稷者孝之大。所谓取轻德而舍重功,畏小忍而忘大孝。圣贤之道,岂若斯乎”!
注:惠帝的弱智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我们可以从一件事情略知一二: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何不食肉糜?”
本文史料来源于《晋书》和《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卷七十九:十二月,壬戌,魏帝禅位于晋;甲子,出舍于金墉城。丙寅,王即皇帝位,大赦,改元。
《晋书》卫瓘列传:惠帝之为太子也,朝臣咸谓纯质,不能亲政事。瓘每欲陈启废之,而未敢发。后会宴陵云台,瓘托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耶?”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谬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