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集资(1/1)
霍灿和林见鹿在银州的街道上闲逛,但就在他们的闲逛中,他们知道了一件关于张德茂的不同寻常的事情。
林见鹿陪霍灿逛银州市场的小商品城,因为霍灿想要买一只发夹,别住发帘旁边的头发。
霍灿在一个摊位上挑发夹的时候,林见鹿看到不远处另一个摊位上聚了一堆人在谈论着什么,隐隐约约地就听见有人提到‘博物馆’‘利息’‘本儿’等字眼儿。林见鹿一听,就急忙往那个摊子前凑去。霍灿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看林见鹿往前凑。她也放下手里正挑选的发夹,跟着往前凑过去。
这时,就听一位中年的大姐说:“这帮人是不是傻,管他要利息去了。我看这回‘本儿’都回不来了。还不赶紧把‘本儿’拿回来。”
旁边一位大哥却说:“还说人家傻,我看是你傻吧。这有钱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子。现在要‘本儿’。人家也不能给啊。听说他们当初存进去的时候就说定了的。存期一年,每月分红。不到一年期,人家也不能给他们‘本儿’啊,他们也要不出来‘本儿’啊。还有人家那叫分红,不叫利息。”
另一位大哥也说:“是啊,现在管人家要本金,也要不出。当时定好的,就得等到期才能管人家要本金。”
还是那位中年大姐:“要是我啊,认可不要分红了。现在就把本金拿出来。你想啊,他们集资了那么多钱,不就是有那些古董做抵押,大伙儿才敢把钱放他们哪儿吗?现在古董没了,他们用那些钱又是装修,又是买新古董的。我约莫钱也造尽得差不多了。指着以后用古董赚钱这事儿就没戏了。趁着他们手里兴许还能剩点钱,还不赶紧把自己的‘本儿’要回来。这老多人集资,到时候‘本儿’肯定不能都要回来,谁先要回来谁合适。”
霍灿和林见鹿已经到了几个人唠磕儿的摊位前。霍灿在挑发夹,林见鹿假装一无所知地凑热闹问那几个人:“你们这地方也有集资的啊,听你们说咋象暴雷了呢,集资的老板跑了?”
听林见鹿搭腔,那位中年大姐就说:“哎呀,不是老板跑了,我看要是跑了兴许还好点呢,人抓回来,剩下的钱还能分一分。是开博物馆的,博物馆被盗了,听说所有的古董都被偷走了,一件没剩。”
林见鹿说:“被盗了,把窃贼抓住了,不就行了。”
旁边一位一直没说话的老者看了林见鹿一眼说:“窃贼哪那么容易抓。听说是门窗都关的严严的,还有他们的人打更。打更的人好好的,咋也没咋的,但东西就全丢了。这些古董啊,我看是被鬼偷了。”老者的话说的意味深长。
那位说中年大姐傻的大哥就说:“老爷子,你可别瞎说。你没听人家说,看破不说破嘛。”
老者却不服气的说:“我就说了能咋的,我一个老棺材瓤子,怕那些个呢。”
林见鹿听老者话中有话,就说:“哎呀,没事儿,咱都小老百姓,背后议论议论没啥事儿。就别和不该议论的人议论就行了。”
听林见鹿这样说,老者就打量着林见鹿说:“这小兄弟不是银州人?”
林见鹿明白老者的意思,是问他是不是银州市的人,但他故意不这么理会,他说:“是银州的啊,我是逃鹿那边的人,归逃鹿管,逃鹿不是归银州管嘛,所以我也是银州人。我在外面打工,路过银州,这不我媳妇没见过啥大城市,非要在这溜达溜达。”
林见鹿和霍灿虽然长相上都洋气,但穿着朴素,加上这些年农村发展得好,农村人和城里人真还不好区别。再加上林见鹿比较擅于伪装,所以他装作农村人,他就是个农村人。
听林见鹿说他和霍灿来自偏远农村,老者似乎就放了心。看林见鹿对他们唠的事儿感兴趣,老者似乎也是想一抒胸意,他说:“咱小百姓啊,具体咋回事儿不知道。但据听说的这些个看来,事情就是蹊跷。你看啊,他那博物馆,说是都装了铁窗户,大门还上了铁拉门。屋里还有打更的。门窗都好好的,打更的也好好的,啥也没发生,东西就没了。你说不是让鬼偷去了是谁偷去了。”
林见鹿装出吃惊的表情,说:“那您看是怎么回事呢?真有鬼?”
老者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说:“鬼,肯定是有。但不是人死后变成的鬼。”
林见鹿一副等悬疑大师解惑的样子看着老者。
林见鹿的样子,勾起了老者的表现欲,他说:“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其实就是本地的,很多人也不知道。你知道吗?这个博物馆的老板,以前是银州的一个大企业的老板,后来犯错误了,给开除了。听说挺有钱的,手里还有点古董。不知怎么的就想要办个博物馆,我猜可能是马未都太火了,想效仿马未都。可马未都是想学就能学得上来的吗?人家马未都那是真有能耐,真是火眼金睛,真识货啊,可这个老板,哦,这个老板姓张,这张老板不光不识货,听他们说,简直就是个二货。他买了古玩一条街上的两个铺子,这两个铺子他都是高价买的。第一个铺子房子还行,没比正常价高出多少,但那个古董铺子的老板,把他铺子里的那些不值钱的瓶瓶罐罐的,都按古董卖给他的。听说那个老板在这个张老板手里,一下子就赚了几年的钱。第二个铺子的老板,倒没拿古董坑他,但那房子却要了高价,是正常那趟街的房子二倍还拐弯儿。你说这个张老板是不是二货?就他这么做买卖还能不赔钱?往他手里放钱投资的,也不知是咋想的。”
老者说到这儿就不说了,林见鹿其实已经揣出老者的意思了,但他还是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问老者:“那这个和让鬼偷去了有什么关系?再说这鬼到底是啥啊?”
老者或许就是等林见鹿发问呢,他接着说:“这张老板这么造尽,我估摸着他集资的那点钱也造尽光了,他指博物馆挣钱,我估摸也挣不了多少钱。我就没听说博物馆能挣啥钱,咱们市博物馆不收钱呢,一天天的都没多少人去。他办的那个博物馆想象马未都的观复博物馆那样收门票钱,就更没人去了。人家马未都那个博物馆收钱,人家是真有玩意儿。他这有啥啊,没几个真古董,大都是假货。他这博物馆不能挣钱,他拿啥还大伙的钱?不就得整这出儿,博物馆被盗了,这样他好名正言顺的不还大伙钱。”
林见鹿装作大梦初醒般的样子,点着头说:“啊,这样啊。”
但旁边那位大哥却不同意老者的说法,他说:“您这就是个猜测,张老板博物馆失不失窃,他集资的钱都得还给大伙儿,现在分红,到期还本金。他这博物馆失窃了,那些古董没了,他也得用他别的资产还债。当初那么多人把钱放他那儿,一个是看他有古董儿做抵押,再一个也是看他家趁人值。”
于是这伙人开始讨论,张德茂是不是得用别的资产抵债。
林见鹿和霍灿又听了一会儿,感觉再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于是俩人继续往前逛,去别的摊位挑发夹。
从小商品城出来,林见鹿说:“咱们去张德茂家看看,看看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集资的人都找他要钱去了。”
于是他们打了车去张德茂家,但到了张德茂家楼下,他们就被楼下的场面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