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驾临宋府(1/1)
其余几人看着李叔伯的表情,不用说也明白其中的含义,李叔伯拿起画,仔细看着每一处,哽咽道:“家中高堂驾鹤去,风霜雪履寻妹影;暑去寒来几人知,唯有天涯寻踪人。”
李芳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李叔伯的面前,“兄长在上,受妹妹一拜,妹妹被奸邪所迷,不明实情,险些做出亲痛仇快的事情,还请兄长重重责罚于我。”
李叔伯将李芳扶起,一边为李芳擦拭眼角的泪痕,一边语重心长道“今日能与妹妹重逢已是上天开眼,身为兄长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在外多年吃尽苦头,还险些丢了性命。”
“当年是兄长没本事,不能救你于危难,你不怪罪于我,我已经是莫名欣慰了,怎能说是我原谅你呢。”
“从今日起,哥哥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直到你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为止,等报了大仇之后,你我就从此隐居故里,继续守护我们的家。”
李芳重重地“嗯”了一声,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说完那些重逢的话语,在场之人,尤其是冯婷,对于这种场面,十分熟悉,想当初与兄长团聚不知比这场面还要激动多少。
几个人继续就刚才的话题说了几个时辰,然后分别回到房间休息,黑夜对于希望来说,往往是短暂的,过不了多久,黎明前的那道耀眼的曙光,便会冲破黑云,在黑暗中释放出希望的光芒。
金鸡依旧是如约啼鸣,红日从东方破晓而出,数道金芒照耀在云和县的山山水水,积雪折射出万道金鳞,寒梅独自开,孤芳自赏却不失铮铮傲骨。
冯婷和刘樉梳洗一番,起身来到正堂,见众人也全部都已到来,分别落座准备吃些早餐,李叔伯盛了一碗粥,“王爷,如今内部咱们已经稳定了,外部还需要咱们加一把火,这些日子,云和的水可有些翻腾了,看起来,我们需要在波涛中钓一下鱼了。”
刘樉是初到云和县,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然,李叔伯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一定有其的门路,在这里一切听李叔伯的就可以,当然也不能完全做瞎子和聋子。
刘樉未到云和之前,就已经让自己手下的八大带刀护卫全部秘密进入云和,在这里打探有用的信息。
刘樉说道:“李兄,在这里这么久,一定对这里了如指掌,有什么需要小弟做的,只需言语一声就行,我是初来乍到对这里不是很清楚,一切全凭李兄调配。”
“承蒙贤弟看顾,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眼下贤弟来到云和的消息,恐怕早就钻入宋善人的耳中,前番多次遇险,恐怕与此人脱不了什么干系。”
“眼下,我手里还有两个哈巴狗,正摇着尾巴准备向自己的主子邀功请赏,今日便要拿这两颗狗头,来个投石问路,既是为了探探底,也要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让这厮不敢小觑我等。”
刘樉对这位李县令的手段,可是再熟悉不过,别看整日慈眉善目,温润如玉,可手段却是另一番模样,狠辣无比,不知道这位县令到底经历过什么,做起事情简直就是另一个皇帝。
李叔伯见众人已经都吃完了,便吩咐云裳,紫问,李芳全都回避,林梓峰这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黑布,不知托盘里盛的到底是何物。
刘樉眼尖,只是略微一打眼,就看出来盘中是何东西,只是不便声张,冯婷坐在刘樉左侧,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托盘,心里盘算着,这位李县令行事,往往出奇,所以不能常理揣度。
冯婷伸手掀开黑布一角,只见露出一抹浓密的胡须,皮肤上还带着一点未融化的雪花,冯婷心下了然,一挥手将整个黑布掀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餐桌上,冯婷也是见过场面之人,对于这等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冯婷指着两个人头,问道:“李县令这就是你要投石问路的梯子,方才你说的两颗狗头,可是这两人?”
李叔伯点了一下头,“弟妹所言不错,这两人一个是县衙师爷,一个是主簿,这两人与宋善人可有着莫大的关联,家兄的死与二人脱不了干系,而且前任知县就是靠着这两人搭上宋善人,这才有了平步青云的底子。”
“如今,整个云和是我当家,我身为百姓父母,怎可见到这两个蛀虫食民而肥,早欲将两人明正典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老天有眼,前任知县留下的一桩案子,带了突破口,如今这两人死的也不是不明不白。”
刘樉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叔伯,又看了一眼托盘里的人头,心道,这人果真是神鬼难测,居然想到拿着人头,去探路,放眼整个朝堂不知有几人能有此人的气魄和胆识,尽都是一些,口奉圣贤,一肚子男盗女娼之辈。
刘樉灵机一动,“既然礼物已经备好了,那本王也要亲自做回送礼之人,既然来了这么久,人家都给我送了这么多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本王便要回一份礼才是。”
“有贤弟出马,那事情办起来会更加顺利,只是会不会给贤弟招惹到更大的麻烦。”
刘樉挥挥手,“李兄说的哪里话,小弟与兄长可是八拜之交,况且这次来就是为了让兄长来相助小弟,若说添麻烦,也是小弟给兄长添麻烦了,此次正好也要亲身了解一下,这只狐狸到底有多少道行。”
冯婷插话道:“走时,从府里牵条狗,我有用处。”
两人听到冯婷所言,全都望向冯婷,不知这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若说李叔伯是做事邪性,那冯婷做事就是近似于“妖”,根本想不出来她的做事风格到底是什么样。
刘樉即刻命人,将拴在后园里的猎犬牵过来,跟着自己一起去宋府,只是一切都要听冯婷的吩咐,不可擅自纵狗为祸。
几人收拾妥当,就准备前往宋府,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临近宋府时,便看见府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人,当中之人身穿一身华贵的貂裘大氅,头戴棉帽,一脸慈和之色,恭恭敬敬站在府门外等候。
刘樉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得说了句“真是钱能通神,我们刚准备过府一探,这人就已经准备好了,看来云和的水是够深的。”
李叔伯笑道:“这才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有上桌呢,王爷不要以为这宋善人可是什么大善之人,切莫被其外表所迷惑了,这人可是佛装魔心,手段可是狠辣极了。”
“这次王爷初到云和,就遇到这么多麻烦,这人一日不除,终归是大麻烦,但是若要稳稳的除去此人也是不能太过着急,毕竟背后还有一株常青树呢。”
刘樉有些不屑,但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向宋善人的方向走去,临近时便听到“草民宋怀仁,再此恭迎王爷大驾,不知王爷驾临,事出仓促,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刘樉昂首而立,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看在伏在脚边的宋怀仁,微笑道:“霜浓雪滑,千里北风呼啸,难为宋善人在此处恭迎本王,是本王事先未曾通知,怎能怪罪宋善人招待不周。”
“宋善人招待的已经够周到了。”
一句话,让跪在地上的宋怀仁冒出层层细汗,伏在地上说道:“草民不敢,只是王爷乃千金之躯,此次驾临云和,实乃全县百姓之福,草民能够得遇实在三生有幸,还请王爷移步厅内,外面冷,以免伤及贵体。”
“你看本王来此,可是让宋善人大费周章了,本王听闻宋善人的善举,心下十分感动,为此专程而来,不想闹出误会,实在是本王之过。宋善人快快起身,当心着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宋怀仁装作颤颤巍巍的样子,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假装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刘樉见机早,一把将宋怀仁扶住,关怀备至问道“宋善人没事吧,当心脚滑,可别伤了手脚,以免耽误做事,手脚伤了不要紧,根基伤了可是要命的。”
刘樉这话一语双关,以宋怀仁的狡诈怎能听不出来,虚以为蛇答道:“多谢王爷关心,根基伤了也不要紧,换个地方在种下也就是了,正所谓‘人挪死,树挪活。’”
“不错正是此理,要不说宋善人是会做生意的,到哪都不愁没有饭吃。”
“王爷缪赞了,草民这也是这些年经商的心得而已,说穿了不值一提。”
两人初次交锋,便未能分出胜负,刘樉牵着宋怀仁的手,大踏步的向厅中走去,一路上看着府里华丽的布置,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皇宫。
冯婷跟在两人身后,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布置,一路留心记着府里的走向,心道,这个宋怀仁果然不同凡响,看起来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真好今天就是要探探路,那就给四郎带的礼,加份猛料。
让这礼物,更加诱人,刺激一下这老狐狸,看看这老狐狸肚子里有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