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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三途河 > 第2章 诗会再遇拨心弦

第2章 诗会再遇拨心弦(1/1)

殷亲王带领缙云霄一行人进到自家后院,诗会便是在这里举行。

院里是流水垂柳,纱雾飘渺的景象。右侧坐着丰神俊朗的才子,左侧坐着眉眼与一旁那流水般清秀明澈的才女们。

在白纱朦胧下缙云霄看到一身着黑衣,体态高俊庄重的少年,虽然看不清脸,但总感觉十分熟悉,心里还隐隐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回过神来跟着殷亲王府中一仆从带领下,到他的位置上坐下。

坐在中间略高的案台上的殷亲王尽显贵族豪气,拱手作揖,开口道:“诸位今日能来参加我的诗会,令府中蓬荜生辉。大家都是陈南的才子才女,相互品诗,彼此切磋定能使得陈南文采受各国尊崇参学,今日以娱乐为首,莫要伤了和气。自然,为了增加乐趣,输了的人要心甘情愿的给在场的人乐上一乐。”

话落在坐的都站起身来作揖起声回道:“殷王才气,陈南芳华”,诗会正式开始。

文豪世家贺嘉祎首先开了个头,吟出一句:“陌上陈南风如玉,才子佳人文曲见。”

周围的人都纷纷附和道:“妙哉,妙哉。”

一玉面书生蹑脚蹑手地起身,给在座的都行完礼后,轻语道:“小生不才,今日在来时路上看到朝阳初升,有感而发。”

于是,书生清了清嗓子,与刚刚那胆怯的举止不同,满怀壮志吟咏:“清风明月凋碧树,朝晖洒江万山红。”

听到这缙云霄本想高声喝彩,但看到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明明很好啊,怎么这些人刚才还在那拍手叫好,现在听到这么绝妙的诗,却没有一丝反应,甚至还各做各的事,不屑的碾着茶,相互打趣着。

不过缙云霄丝毫不掩盖他的欣赏为他鼓掌。

吃了灰的书生听到缙云霄的喝彩,眼里放了光,却又被一番话浇灭。

周围有人好心提点他:“缙云小公子,你人心善,谁你不说好啊,这不过是一九品侍郎,能吟出什么好诗,也就是殷亲王看他可怜愿意邀他来,你心善抬举他。”

缙云霄正想为他出出头,站在一旁的裴雨按住了他的肩,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大将军说了,北离国的人也在这,让你安分点,别惹事,不然回去就去挨鞭子。”

缙云霄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

这时又有一人道:“缙云小公子既然想为他抱不平,要不,你来一句?”

这人与在他一旁的一人使了使眼色,他一旁的人起身道:“是啊,缙云小公子,你的诗名可是人人皆知,今日何不一展你的风采。”

缙云霄气急了,他还没说什么,又没有为那玉面书生做什么,这两人就这么急着想让他出丑。

不过吟诗而已,这对他可没什么难的,他傲慢地起身道:“刘使官,您想让我吟什么呢,是为上次诗会您战胜我的时意气风发说两句,还是为你昨日在醉梦楼里的那莺莺燕燕,风光无限的样子写上一段呢?"

周围的人都发出嘻嘻的笑,刘史官轻咳一声,尴尬地道:“今日就请缙云小公子吟一句诗,这诗里得有自己的名字。”

缙云霄轻笑一下道:“刘史官莫要后悔,我若吟出来,那你可要按诗会的游戏规则来。”

刘史官道:“话已出,我堂堂史官,怎么可能游戏都玩不起,还是缙云小公子快开始吧,拖延这么点时间,也不会使是你的诗更添神采的。”

他这话很冷,缙云霄倒是气定神闲走上前,拜过殷亲王,又转向在坐的人作揖拜见后吟道:“泽畔深渊卧蛟龙,九霄云外舞幽鹤。”

此句一出在坐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不少年轻人道:“这句诗中只有缙云小公子的一单字,何况诗中实为九霄,而不是单字的霄。”

有几位年长的老翁,撸着自己的花白长胡子道:“九霄啊,还是我们意气风发的孩子!”

周围的人都很奇怪心想:怎么回事,缙云小公子不是单名一个霄字吗,为何唤他九霄。

缙云霄作揖深深向那几位老者鞠了个躬道:“伯公们,九霄一直是九霄,伯公们的期望九霄一直铭记在心。”

殷亲王大笑着道:“缙云小公子胜。”

刘史官却不服气反问道:“我不服,这,就胜了,他明明单名一个霄字,而他吟出的是九霄,他输了!”他有些愤怒掺杂着不可思议。

同样为之震惊的还有江泽渊,因为这诗其实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泽渊,一个是九霄,而这诗是儿时他的一个伙伴写的,就是要把他和自己的名字藏在里面,并且寓意着——泽渊宛若蛟龙,九霄形似云鹤。

江泽渊不可思议的把正要送进嘴里的茶顿住,瞳孔微微放大看向缙云霄,再喝下那口茶定过神来。心里问了自己千百万次:他,是他吗?九霄,真的是你吗?他看着他不知要做何反应。

一个老者道:“刘史官,你不知,咱们缙云小公子小时候啊,总说自己叫九霄,说是自己就要做九霄之外的云鹤,逍遥自在,清廉一身,他呀,的确是做到了,至少在我们这些文人墨客里他做得甚佳!”

对,他掩藏自己一身的武艺,在武官里,尤其在父亲和哥哥眼里,他是耻辱,是家里拉不上台面的那一个。

缙云霄笑了笑,道:“伯父,您总喜拿我逗乐,九霄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刘史官底下头不得不愿赌服输道:“要让我如何?”

缙云霄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就是向你刚才冒犯的那位官员道歉。”

那玉面书生一愣,慌乱地道:“公子,不必,不必……下官不才,是自己的诗拿不上台面,让刘史官给我道歉,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周围的人都众说纷纭,七嘴八舌的,有人说:“刘史官到底是玩不起,连愿赌服输都做不到。”

也有人说:“书生不过是个下级官吏,刘史官是何等身份,这那能呢,又怎合规矩。”

“……”人声嘈杂。

殷亲王咳了两声,打了个马虎眼,圆场道:“好了,今日不过是个游戏,刘史官您好歹也是朝中的重要人物,不会和后辈一般见识,惩罚就免了。”

又转过头对缙云霄道:“九霄啊,你呢,也就别稚气了!”

毕竟是殷亲王,即使心中不满,谁也不会去指出他的不是。刘史官得意洋洋的看着缙云霄和那玉面书生笑了笑,拱手作揖坐了下来,缙云霄也拱手作揖退回了他的位置。

自从缙云霄那句诗一出江泽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缙云霄,一直盯着他看,不知是否是要找找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东西。

从眼睛、鼻子、耳朵,总之他把缙云霄从头到脚都细细打量了一遍,想看他哪里能与他相同,甚至是相似的地方。

“将军,将军。”一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游走的魂,是一旁的小厮。

“何事?”江泽渊问道。

那小厮回答:“将军,我们该走了。”

原来殷亲王说完后就让大家喝酒赏舞,过了不久后就遣散了大家,而江泽渊一直回不过神来,一直回想着缙云霄的样子。

手中的那碗茶早已凉了,他其实一口也没喝进去,就这么一直端着,一时放到嘴边轻吹,一时放在桌子上摇香,总之心不在焉,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此时一看才知人已经走了,淡淡道:“萧霖,我们走。”

江泽渊站起身来刚好看到了缙云霄的背影,他便缓缓在后面跟着出了门,萧霖跟在江泽渊的身后。

江泽渊远远的看着缙云霄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莫名的熟悉,亲切至极,心中泛起的一池水,有欢喜的惊鸿,也有惆怅的感伤。

缙云霄回了府,刚到府中看到妹妹缙云婳正在院中种花,那满园的花都是她种的,不是花四季不凋,而是她种了不同的花,这些花开放的季节不同,她总能够在这满园春色的院子里笑得灿烂。

见到哥哥回来,她迎了上去:“哥哥,你回来了,诗会还好吧,你没惹什么事情吧?”

缙云霄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妹妹,今日种的又是什么花?”

缙云婳高兴的向缙云霄炫耀着她满园的花:“是长兄从幽州给我带回来的花种,我也没敢问问他,他只说这花甚为好看。二哥,你别打岔,你没什么事吧?”

缙云霄轻笑一声,这声轻笑不同于对刘史官的那般,而是满是温柔道:“何时,你也教训起你哥哥来了,我能出什么事?从小我那次让别人占便宜,何况,我还要看妹妹种的海棠花呢,今年的海棠花定是格外好看,像妹妹你一样。”

转过身对裴雨道:“把桌上我今早买回来的桂花糕送到月汐阁。”

看着妹妹,摸了摸他的鼻子又道:“这小馋猫她爱吃。”

说完便走回屋里关起房门,赤着脚在屋里比划起来,应该是在练剑,但由于是在屋内不好使用剑,免得破坏陈设摆件,也免得掀开屋顶,就没有使用剑,空手比划,不免让人看了觉得十分怪异。

江泽渊走着走着也回到了所在的客栈,萧霖道:“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江泽渊回过神来道:“北离国是想要和陈南结盟的,我们刚到这儿,殷亲王答应我们明日便向陈南国主引谏,今日,我瞧这殷亲王也是一个正直之人,便随他安排吧!”

此时,天色已慢慢沉了下来,压得人闷闷的,几近快要喘不过气来,江泽渊还坐在一旁的桌边,冥思苦想。

他想什么呢?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听见门外有人道:“将军,我们殷亲王,请您到醉梦楼一叙,商谈明日大事。”

听罢,江泽渊整理好衣裳,便走出了门,随着今日看到站在殷亲王身旁的这位小厮来到了醉梦楼。

今晚的醉梦楼可谓歌舞升平,歌女的声音在悬梁上飘荡,环绕,侵入来客的每一根发丝,抚过来客的每一寸肌肤,那婀娜的舞姿是仙女御魂的拂袖,拂去的是世俗的倦意,回来的是醉生梦死的情。

江泽渊是北离国人,自然,这番情景在北离国是没有的,何况他这人从不寻欢作乐,怎会来这样的场所。

刚进入门,看到这番场景,恨不得立马回去,但两国之事事关重大,他只能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间厢房,里面一群舞女们正跳着妖艳的舞英亲王看到是他来了,便挥了挥手,让这些舞女们出去,两人坐了下来。

缙云霄就不同了,这可是他的福地,除了可提供日常消遣,还可以从这里面打探情报,了解那些哥哥和父亲从来不会告诉他的事。

近日总是听到,看到有关北离国的事情,免不得好奇,要来打探打探,他刚来到这儿,一群舞女歌女就拥了过来道:“缙云小公子您又来了,今日想要听什么曲儿,看什么舞,奴家们给您安排。”

缙云霄用指尖抬起眼前一妖娆舞女的下颚道:“今日便跳一曲《月下蝶影》吧!”

几人便纷纷的扶着的、牵着的、推拉着的把缙云霄带到了他常年租定的那间厢房里。

合上门,抚琴、轻拢慢捻抹复挑的琵琶、莺莺燕燕的歌声、婀娜曼妙的舞姿便在这个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开始了。

缙云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挑逗的问道:“今日可来过什么北离国的人,你们可知,近日我都没来看望你们,就是被我哥关在了房间里,说不让我见北离国的人。你说他们可气不可气,那些人看起来是不是凶巴巴的呀?”

正在喂他葡萄着舞女答道:“那缙云小公子可是受委屈了,北离国的人?您说的是不是看着凶巴巴的,穿着黑衣,唉!还臭着个脸的人?”

缙云霄嚼着满嘴的葡萄应声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舞女道:“我们也是今晚才见到的,他就是被带到了缙云小公子您厢房的隔壁呀,就是旁边这间厢房里,他就坐在里面呢!”

缙云霄又开始胡诌了:“你说说这北离国的人来我们这儿,难道就是为了看各位小娘子跳舞唱歌吗,你们,真有那么令人着迷吗?”

一旁的人开始有些不乐意了,道:“缙云小公子可是嫌弃我们了!他们来这,还真是仰慕我们,也说不准啊!”

现在显然缙云霄没能从这些舞女中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这,去下面的楼,看看能不能从其他的来客上打听到消息。

他刚走出门,正好撞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殷亲王和江泽渊。

缙云霄假装醉了酒,仿佛带着一身的醉意,向殷亲王扑去,口齿不清的道:“哟,这不是殷亲王嘛,来,我俩再喝……再喝一杯。”

他又把眼睛眯了起来看了看了江泽渊,转过身来看着殷亲王眯起眼睛问道:“他,他是谁呀?这模样长的倒是挺俊的啊!这可不比南苑里面那些好看多了吗!”

殷亲王咳了两声对江泽渊道:“缙云小公子喝醉了,将军别见怪。”

江泽渊自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怎么知道南苑是什么地方,他又怎能料到这位缙云小公子会去南苑那种地方。

南苑可谓是男妓所在之地,缙云霄常常去那向一些阉党打探消息。

缙云霄歪歪倒倒行了个礼:“将军?失敬失敬!”

殷亲王转过头看着爬在自己跟前的缙云霄,嫌弃地道:“缙云小公子,待会儿我命人将你送回府中,下次可别贪杯了,让你哥哥看到你这副模样,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缙云霄轻笑两声,跌跌撞撞的随着殷亲王的马夫坐上了马车,到府后,下了马车,爬着撞送走了马夫,看到人走远后又挺直身子。

低声道:“唉,终于走了,给我装的够累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偷偷摸摸的从后院的墙上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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