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翠珠1（1/1）
几个人整整一天都呆在书房里，连午饭都是杜子尚送到书房供他们用。他们安排好了事情，已经是深夜时分，丁秋生等人才起身告辞。
贺安笑着送走其他人，只留下了青月。于是青月在其他三人奇怪的目光注视下脸红了起来。
原本热闹非凡的房间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杜子尚温柔地为两个人关上了房门。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青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红晕从脸上慢慢蔓延到脖子上。贺安看不到她的脸，却恰好看到她白皙的后颈从衣领中露出一小截，像渐渐染上了一点胭脂，这红晕慢慢扩散，让贺安感到心跳加速。
尴尬的沉默，自从贺安向她表白后，青月一直尽量避免与贺安独处，但她的工作却只对贺安一个人负责，无法完全避免。丁秋生的暗示也让她更清楚地意识到，贺安的部下并不希望她成为贺安的妻子。作为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她对于类似的事情早有耳闻，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至于丁秋生隐晦地表示，她可以成为贺安的女人，但只能是妾室的身份，这更加让她回避此事。虽然她遭遇不幸，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自暴自弃。
如果她不喜欢贺安，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不仅仅是因为贺安曾救过她，她心存感激，即使她仍是过去的她，待与贺安相处久了，也注定会喜欢上这个虽然不算英俊，但却散发着特殊魅力的男人。他年轻有为却谦逊内敛，既是武将又有卓越文才，在男权社会对女性却细心周到。在贺安身边待得越久，她越发发现这个男人与其他男子有着太多的不同之处。有哪个女孩子不梦想找到这样一个值得信赖一生的人呢？她遇到了，却无法得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擦肩而过，而且是她主动回避。
最终，青月打破了沉默，“将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低得像只蚊子。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找我吗？“贺安反问道，“青月，我跟你说过，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叫我将军或者大人，听起来让人别扭。”
“那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青月微微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将军，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今天已经安排了很多事情，我还得忙呢。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贺安感到很头疼，他始终搞不懂青月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接受自己呢？看到青月要走，他赶紧抬手，“别走，别走！有事，我是有事找你的。”
“将军，有什么事情吗？“青月低声问道。
贺安为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青月，以前你在书房的时候，我疲惫的时候你常常帮我按摩，我已经习惯了。但自从你负责统计调查司以后，你越来越忙，来我这里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更别说按摩了。今天可不可以？“
青月轻轻地咬着嘴唇，知道贺安只是找个借口。她走到贺安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揉捏起来。
“这是新研发出来的最先进也是最优质的钢材，很可惜，还不能进行大规模生产，技术尚未稳定，只制得了一把优质的刀。不过，比它略逊一筹的钢材却能批量生产，各位，今后我们的士兵将装备更好的武器，用这种钢材制成的长矛，可以轻易贯穿南蛮的薄薄铁甲！“贺安兴高采烈地说道。
众人都为之振奋。
几人整整待了一天的书房，连午饭都是杜子尚亲自送到书房供众人共进。直到掌灯时分，丁秋生等人才起身告辞。
贺安微笑着送别众人，只留下了青月。于是在其他三人奇怪的目光下，青月的脸慢慢变红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杜子尚体贴地替两人关上了房门。此时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们对视了一眼，青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红晕渐渐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上。贺安看不到她的脸，但刚好看到她白皙的颈项露出一小截，顿时如沾上了一丝胭脂，让贺安感到一阵火热。
尴尬的沉默中，自从贺安向她表白后，青月一直尽量避免与贺安独处，但由于她负责的工作只与贺安有关，无法完全避免。而且经过与丁秋生的深谈后，她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贺安的属下并不希望她成为贺安的妻子。作为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她从小就听闻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至于丁秋生隐晦的暗示，她可以成为贺安的女人，但却只能是妾室的身份，这更加让她回避此事。虽然她曾经遭受不幸，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自甘堕落。
如果说她不喜欢贺安，那是自欺欺人。不仅仅是因为贺安曾经救过她，她心怀感激之情，即使是过去的她，与贺安相处得越久，也注定会对这个外表虽不帅气，却有一种特殊魅力的男人产生好感。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才华横溢而又谦逊有礼，身为武将又懂得温柔体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中，有几个女子不梦想找到这样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呢？她遇到了，却无缘拥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她却主动回避。
终于，青月打破了沉默：“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她的声音低如蚊鸣。
“没事情也不能找你吗？“贺安反问道，“青月，我说过，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你不必称呼我将军，将军这个称呼让我感觉别扭。”
“不称您将军，应该怎么称呼您？”青月微微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将军，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今天已经安排了这么多事情，我还要忙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贺安有些头疼，他一直搞不懂青月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接受他呢？看到青月要走，他赶紧抬起手：“别走，别走！我有事找你。”
“将军，有什么事吗？“青月轻轻咬着嘴唇，明白贺安是找借口。她走到贺安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贺安把青月紧紧地拥入怀中，用手指轻轻触摸她紧闭的双唇，低声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说任何话，我明白。青月，只要你知道，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悲壮的号角声在浥城城中响起，紧接着战鼓声咚咚地敲响，这是常胜军每天的日常军事操练开始了。
青月缓缓扭动身体，慢慢地睁开双眼。没想到她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注视着她。贺安笑眯眯地靠近，把头埋进她乌黑的秀发中，陶醉地深深地深深地嗅了嗅，抬起头来，贺安感觉自己都要喷鼻血了。他毫不犹豫地揭开毛毯，滋溜一声就钻了进去，在阴影中，他们纠缠在一起。
穿着整齐的青月不敢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杜子尚，低下头，匆忙地向一侧走去。贺安看着她两手提着裙摆，风吹动般轻盈地飘动，不禁笑了起来。
杜子尚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走到贺安面前，鞠躬道：“恭贺将军。”
贺安哈哈大笑，没有在意杜子尚话语中的古怪，用手捶了捶杜子尚结实的胸膛：“啊，我们都是男人嘛，哈哈，你懂的。”
杜子尚一直没有带过老婆和孩子过来，自己也还跑了几次窑子呢。
“将军，今天帅府要迁到幽州城，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将军下最后的命令了。尚参军、路大人、董将军都早就到了一会儿了。”
啊！贺安吃了一惊，昨晚的事他完全忘记了。被杜子尚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他想起丁秋生，不由得有些心虚地问道：“你没告诉他们昨晚发生的事情吧？否则小心你的屁股！”
杜子尚笑着说：“将军一向守时，也非常讨厌别人不守时。但是今天早上将军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加上昨晚你独自留下了青月司长，尚参军他们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呢？早上来的时候丁先生已经让虎子给他们泡了一杯浓茶，现在几位大人正在耐心等候！”
贺安顿时满脸通红。
“将军？”杜子尚看出贺安有些犹豫。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丁先生那嘴巴太厉害了，总能说得你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却发作不出来，实在让人不敢对抗！”贺安感到有些难堪，“你忘了上次我打你的事吗？即使我想保护你，也没有保护得住。”
杜子尚笑道：“将军多虑了，上次确实是我们的错，被打是应该的。但这次，我敢保证尚参军肯定会假装不知道。”
“咦？子尚，你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聪明过啊？”贺安疑惑地看了杜子尚一眼。
杜子尚嘿嘿地笑道：“不瞒将军说，这是我妻子告诉我的。她说丁先生很聪明，知道将军的底限在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畅所欲言，什么时候必须装傻装不知道。”
贺安站在高高的议事厅台阶上，俯瞰着宽阔的演武场，心中涌上无限感慨。过去，王谢堂前燕，如今却来到了何人家？他转头看向被软禁的柴义德，不禁感慨万分。自己走过的路充满艰辛与荆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再也无法翻身。柴义德的遭遇就在眼前，成为了他前进路上的警示。
过去，贺安只是一个小小的营参将，带着三五千人，思考的问题相对简单。如今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作为一州之主，他辖制着十几个县，百万百姓，一举一动都会产生深远影响，对大齐政府和草原的戈尔丹来说，如今的贺安已成为不可小觑的人物。想必戈尔丹已将他列为劲敌之一，以往轻易获胜的日子恐怕已经难以再现。
如屁股决定脑袋，当贺安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时，他考虑的事情变得更加繁多，也更加周全。他清楚地知道，手下分成了几个帮派。贺安对此心知肚明，但也乐见其成。卢胜等一直跟随他的心腹，以丁秋生为首，是他的核心团队，对他忠诚无比。而由杨武领导的文官团体声音虽小，却能有效制衡武官派系。至于董寺安，贺安思索片刻，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有勇气和能力，但他所关心的只是草原问题，眼光狭隘。自己应该能够掌控他，只要征服草原，让戈尔丹屈服，他也不敢不顺从自己。
贺安有些犹豫地思考着统计调查司的问题。现如今，在他的大力支持下，统计调查司的权力日益增强，青月拥有特殊的地位。她天赋异禀，能够在短时间内渗透进草原、内地甚至自己的团队内部，对手下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利大于弊。在当前情况下，强大的部门能有效凝聚合力，化解可能产生的不稳定因素，威慑那些不安定因素。但从长远来看，依靠特务部门维持统治也存在重大隐患。现在青月对自己忠心耿耿，自然不会造成威胁，但未来呢？
贺安决定及早考虑这个问题，对统计调查司进行一些制衡。不知青月是否会不高兴？贺安思来思去，应该不会吧。在他看来，青月对权力并没有强烈的兴趣，只是因为自己才走上这条路。与她谈谈，越早越好。
贺安知道人对权力有着瘾头。或许青月现在对此并不在乎，对幽州的决策也会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那个时候，她或许会渐渐依赖于权力。尤其是青月与自己的关系目前还未明朗化，丁秋生的立场显而易见。如果青月心怀怨恨，暗中对抗丁秋生一派，那将是十分糟糕的情况，丁秋生可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思绪万千，正陷入沉思之际，忽然有一个人从另一边走来，贺安一看之下大感惊奇，这不是怀乐居的翠珠吗？她怎么在这里？贺安心里一转，恍然明白。自己搬来幽州后，借助手中权力，将统计调查司也安排到了军帅府，目的当然不言而喻，为了方便自己与青月会面。其他官员也明白这一点，不愿破坏将军的好事，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翠珠是贺氏在幽州的暗影首领，虽然划归了自己。但贺安对暗影心存戒备，只在最初利用了她的网络。随着统计调查司的崛起，翠珠基本上被闲置了。
“翠珠姑娘！“贺安打了个招呼。
低头匆忙赶路的翠珠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竟然是贺安。她不由得有些害怕，自己一心想着别的事情，没注意到贺安在这里。之前远远看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得一惊，她赶紧走几步，优雅地向贺安行了一个礼，“见过将军！”
贺安点点头，“去见了青月司长吗？”
“是的！”翠珠点头称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委屈。贺安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笑了笑。只能从事一些次要的零碎工作和后勤支持。这对于能力出众却自负的翠珠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我们进屋说话吧！”贺安说道。
回到议事厅，早有亲兵准备了一壶上好的绿茶。贺安端起茶杯，示意翠珠也喝一杯。他说道：“在青月那里肯定没有给你水喝，嗓子可能冒烟了吧。先喝点水，然后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
“多谢将军关心！”翠珠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拿起茶杯，透过蒸汽，看着对面的贺安，心中满是感慨。不久前，他还只是一个区区鹰所校尉，为了见到贺安不得不舍弃血本才拜见得了他。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今要见他，就要付出上万两银子的代价，甚至还要看他的心情如何。人生的变幻实在匪夷所思。可惜当初自己还在暗影系统，否则抛下一切跟他走，现在青月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对于青月，她不服气，只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在青月司长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哪敢呢，青月司长现在是我顶头上司，她说什么我就只能听从。”翠珠回答道。
贺安笑了起来，翠珠话中的怨气溢于言表，看来青月确实对她不好过。
“说说具体情况，也许我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贺安提议道。
翠珠眼睛一亮，如果贺安出面，也许她以前的部下的处境能有所改善。现在他们过得很艰难，自己尚可混日子，主要是心情不好，但部下们却很辛苦。没有任务，没有工作，就没有额外的津贴，甚至有些人养家都有困难了。即使自己给一些补贴，也微不足道，因为自己的开支太大了。
“将军，我觉得青月司长根本不相信我们幽州暗影团队。我们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任务可做，下面的人都在叫苦连天。有些人的生活已经很困难了。将军，我的那些部下都是多年的谍探，经验丰富，手段老练。说起来，比现在统计调查司的新手要成熟得多，但青月司长就是听不进去，看不到我们的价值。”翠珠感慨地说道。
作为一个擅长欢笑之人，翠珠说这番话听起来义愤填膺。但不知怎么的，她的话竟然带着些许柔情，再加上她的表情，真让人感到同情和怜悯。尤其是她说到“我们现在就是贺将军的人了“时，胸膛微微挺起，目光流转，令贺安不禁发呆。
“这个嘛！”贺安权衡了一下翠珠话语的真实性，“你们是从事情报工作的，有些警惕是无法避免的。我也不瞒你，对你们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啊！”
翠珠一听，顿感苦涩。她这下真是落水狗了，可怜又可叹。“看来我们只能自谋生路了。好吧，我回去告诉下属们，赶快各自打算生活去吧！”
贺安笑了笑，知道翠珠拿住了自己，提出了一个难题。但他不打算真的这样做，贺家在宣州怎么看待自己呢？虽然这些人名义上是自己的部下，但也不能让他们生活艰难啊。而且翠珠说的这些人都是资深老手，这一点不假，真要抛弃他们倒也可惜。
“青月司长怎么对你们说？”贺安问道。
“青月司长真是给我们添了麻烦！“ 翠珠听到贺安的语气有所放松，内心感到高兴。“青月司长说，统计调查司近期在普陀人那边会有所行动，但人手不足。因为我们目前的重点在颍川，她问我是否愿意去那里，这不是直接拒绝我们吗？普陀人，这些比草原蛮子还野蛮的家伙，值得我们去帮助吗？“
贺安眼睛一亮，意识到对普陀人的行动只是个初步的提议，具体的方案尚未明确。青月司长已经开始筹备了。对于翠珠，他可能是想将她远离身边，但也看重她的能力。毕竟，翠珠独自一人来到幽州，短时间内就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经过一番沉思，贺安下定决心：“翠珠，我告诉你实话吧，青月司长并没有欺骗你，相反，她非常看重你，才会向你提起这件事。近期我们确实要在普陀人那边采取大动作，人选的选择我正在考虑中。”
翠珠惊讶地问道：“将军，您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普陀老王突然去世，没有明确的继承人。现在普陀陷入混乱，几位有实力的王子为争夺王位，彼此纷争不休，无暇顾及。他们对草原的威胁也减弱了，这就是为什么戈尔丹敢将虎赫的狼奔军调回来的原因。”贺安走到墙上悬挂的地图旁，用手指了一下葱岭关以西的地方。那片广袤的土地正是普陀人的势力范围。
“虎赫的狼奔军战斗力极强，不输给巴尔雅尔的龙啸军，而虎赫本人更是草原上著名的将领。他回来之后我们将面临更大的压力。”
“我需要有人去普陀人那里改变局势，帮助他们稳定形势，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恢复对葱岭关的威慑力，从而制约戈尔丹的势力。”贺安说道。
“但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对普陀人几乎一无所知，更别说有什么影响力了。尤其是初期，我们如何进入普陀，如何接近他们的重要人物是关键所在。一旦这些事情办妥，我们就能以形势对普陀人提供一定的帮助。”